威妥玛靠近的动作一再被警察的人墙制止，但是他倒是乐得如此，打碎一只珍贵的青花老君骑牛出函谷图罐从来就不是他的目的，只是达成目的的手段。

拖住更多的警力才是他的目的。老头子现在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尽力表演，并希望克劳馥家的女绅士比传闻中的更强力一些。

除了是个中国通，除了有不列颠最权威的华夏专家这样的虚名，威妥玛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英国老头而已。几年前开始，离开了拐杖，他就已经连路也不会走了。

威妥玛并不是福尔摩斯家那种多智近妖的怪物，更不是那些越老越强的国教骑士，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子，除了碰瓷，他现在没有太好的办法。

现在看，他都要对袁克定这里唯一一件传世珍品下手了，别人都没有要加派人手的意思。如果不是这帮人还有点尊老敬贤的意思，威妥玛都不由得要彻底否认自己过往四十年的经验了。

双方就在一间不大的厅堂里展开了颇为滑稽的老鹰捉小鸡式的拉锯。老鹰年老体衰，鸡群倒是个顶个的孔武有力。场面说不出的滑稽。

双方就那么僵持着。

对方完全是在打着义务为末学后进鉴定文物的旗号，豁出去一张老脸在这里撒泼耍赖，袁克定等人的确是把这个在全国学界都很有威望的洋老头伤着死着在自己这里了，不太敢安排近身用强。

威妥玛也只是努力在拖延着时间，心里其实一直在等着克劳馥家的铁娘子整出点什么动静。表面看着状似疯癫，实则心思根本不在这个大厅里，耳朵都快支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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