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遗产你们一分钱都分不到!”
像是听到了什么滑稽的笑话,唐心语抿着桃花唇瓣轻笑起来,那汪刚遇春融化的雪水欢快地顺着山涧叮咚起来:“墨老爷子,我手里握着林氏和同丰科技的股份,我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缺钱的人吧。我丈夫墨一帆的资产……”
唐心语侧头去看墨一帆,俏皮一笑:“你在婚礼前拿给我的那个文件袋,里面装的都是你名下的资产清单么?”
墨一帆:“嗯。”
唐心语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微微惊讶,跟发现一个巨大宝藏一样:“啊?有这么多?我都还没看完呢。”
“墨老爷子。”唐心语重新将视线转向轮椅上精神已经有所不济的老人,“你看,我的丈夫也不太缺钱呢。所以你的遗产要不要分给我们,我们并不太感兴趣。”
墨老爷子哪里忍受得了这样的蔑视,满脸松塌的皮肉都抖了起来:“不稀罕就给我从墨氏滚出去!”
“欸,这就不对了。”唐心语抬手止住了墨老爷子脱口而出的气话,“墨一帆现任墨氏集团的董事,董事任免需要经过股东会的,墨老爷子纵横商场多年,应该是知道的。可能您现在年纪大了,有些健忘,不要紧,我现在提醒您了。
其次,墨氏本就在风雨飘摇中,外界对墨氏的质疑声越来越大,墨老爷子您确定现在就要顶着舆论的压力,发布撤掉墨一帆退出董事会的消息?”
墨老爷子指尖已经在不停攥着手腕上的珠串。
一股强大的焦躁和不安席卷到墨老爷子的心头,他知道唐心语戳到了自己的软肋。现在在外界的眼中,墨一帆是墨氏最有资格胜任下一任董事长的人选,如果这个时候贸然把墨一帆撤下,股票大跌不说,一旦墨一帆转身到斯蒂安,公开与墨氏做对,与墨一帆关系良好的合作商会纷纷转向斯蒂安。这对墨氏绝对是雪上加霜。
虽然十分不愿意承认,但墨一帆确实是眼下最能主持墨氏大局的人。
墨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下自己胸口的不甘和愤怒。他的原计划是先稳住墨一帆,但还是保全自己大股东的地位。
墨老爷子:“心语,我知道你是一个明事理的好孩子。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我不想影响到下一辈。我对一帆母亲的歉疚,我会好好补偿到墨一帆身上。我今天感到愤怒的原因只是因为一帆意气用事,指使人在网上辱没了墨家的名声。家丑不可外扬,我们自己家的事情就关起门来说,何必摊开来让大家说来说去呢。你能明白我作为一个父亲的苦心么?”
唐心语看着墨老爷子虚情假意的样子,心里忽然浮现起另外一张快要遗忘的脸。曾几何时,她的亲身父亲也是这副嘴脸同自己说话的。可后果呢……
唐心语内心嗤笑了一声,眉尾向上一挑:“苦心么?我只知道您只想拖住墨一帆给你打工,等墨氏局面稳定下来后,再扶持墨澜清上位。墨老爷子,您真的应该退下董事长这个位置了,我真的担心墨氏在您的领导下,可能撑不过三个月。”
墨老爷子重重地拍了一下轮椅,颤抖地点着唐心语:“你,你……”
墨一帆难忍墨老爷子用手指指着唐心语,不由分说地将唐心语拉回来,牵到一边,用自己的半边身体挡住唐心语的视线。
他整理了一下袖口,对着林文森抬了抬手掌。林文森当即了然,默默地退到了一边去,拨了一个电话。
墨蓝色的衬衫穿在墨一帆的身上,很好地勾划出利落的线条,衬得墨一帆轮廓分明,禁欲出尘。
唐心语望着站在墨老爷子和墨澜清面前的墨一帆,忽然发现自己还有闲情逸致来欣赏墨一帆俊逸的外表。
墨老爷子看着墨一帆的模样,有刹那间的恍惚,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第二任妻子,在一次撞破他和初恋幽会的场景,外表看似柔弱的妻子顿时如同竖立起浑身刺的刺猬,牢牢地把还年幼的墨一帆拉在身后,挡住他的全部视线。
那时她脸上嘲弄的模样,同眼前的墨一帆一模一样。
不愧是她生下的儿子。
墨一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密封袋,密封袋里装着一件什么东西烧焦的碎片:“你以为你神通广大,可以把一切事情的真相瞒天过海。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你大概不会想到,你千算万算的计划中,唯独漏掉搜查我身上。”
墨老爷子瞳孔骤然缩紧,所有的目光全部凝滞在墨一帆手里的塑料袋上,眯着眼前辨认了好一会儿,脸色大变,推着轮椅的轮子就要上前。
一头雾水的墨澜清看到墨老爷子猛然激动的样子百思不得其解,他看不清楚墨一帆手上的是什么东西。他不明白墨老爷子为什么一看到这一件小东西,就露出一种恨不得立即从墨一帆手里抢过来销毁的模样。
墨老爷子厉声大喝:“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也不再插手墨氏的事了,一直保持着距离,不靠近你们。你还要他做到什么程度?一定要把他逼死吗?”
墨澜清看着上半身快要离开轮椅的墨老爷子,唯恐他摔倒,急忙扶住他:“爷爷,您别着急,那是什么东西啊,你怎么……”
墨一帆轻描淡写地扫了墨澜清一眼:“看来你把这件事瞒得严严实实的,连他都没有透露。”
墨老爷子被气得接连咳嗽了起来,那架势怕是下一秒就要把心脏从喉咙中呕出来一样。墨澜清吓得赶紧替墨老爷子轻拍胸膛顺气,茫然得有些不知所措:“爷爷,爷爷,你先冷静一下……”
“叮咚——”
电梯门又开了。
墨一成和墨一和从电梯里快步走了出来,看到墨老爷子快要被墨一帆气得翻白眼的样子,步伐更加急促了。
墨一成一边帮墨老爷子扶回轮椅上,一边动了怒气:“一帆,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大哥?还认的话就少说两句。一家人能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呢?”
墨一和讥笑道:“对于这种狼心狗肺的家伙有什么好说的?还不是对牛弹琴?!”
墨一成:“一和,你也少说两句。”
墨一帆眸光古井无波,仿佛他们说的是另外一个人:“其实有时候我挺佩服两位的,自己的父亲在外包养女人,你们还能这样面色如常地同私生子谈笑风生。”
看着墨一成和墨一和的脸色慢慢难看起来,墨一帆神色淡漠,继续捅刀:“也对,在你们眼里,能入自己口袋中的利益还是处于第一位的,其他情感都要为利益让路。只要能让你们获利,怎样虚伪无耻对于你们来说也是稀松平常。这一点,我确实对两位拍马莫及。”
墨一和背着手,训斥道:“墨一帆!上一辈的事情是上一辈的事情,更何况她们都已经离开人世了,再怎么追究又有什么意义?大家都是兄弟,为了维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