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惦念担心许久的公子,脱了下白狐轻裘,搭在椅背上,只穿了一身玄色长袍。
一双凤眸星目,顾盼神飞。
与她那双盈盈杏眼相望。
目光相对处,自然而然生出几分缱绻温柔的情愫,叫人心中一动。
程灵素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好几个盒子装得整整齐齐,自然都是韩侂胄让她带来的那些。
云华上前从善如流地接过那些东西,把杂七杂八的东西小心地放到一边。
再将其中一个观之就不凡的红木雕花盒子交给苏子期。
那薄唇风流,眉飞入鬓的公子只微微一瞥,就知道是韩侂胄府上的上好的木料。
心中微微一叹,想起昔年住在韩相府上的许多往事,以及一年多前为何与韩侂胄快要闹翻,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临到韩相爷卧病在床时,苏公子不管出于公事还是私事,却始终是不想让他死的。
一点儿也不想。
韩侂胄固然独揽大权,但他始终没有做什么坏事,生辰纲谋私利这些事都是从来没有的。
他也谈不上什么清官,不算是广义的忠诚孝子。
但韩相公忠诚于脚下的这片汉土,遥望那北地的一片疮痍,他依然愤怒。
在很小的时候,他甚至幼稚以为韩侂胄就是他的父亲。
——总是那样意气风发,在朝堂上几乎无所不能的韩相公,的确让人憧憬。
不然苏子期幼时就不会像打了鸡血似的去考科举了,九岁就接连中了童生与秀才,是汴京城里颇有些名声的小神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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