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仿佛是崇城最冷的一个冬天,天寒地冻,阴霾久久不散。一到上下班的时,路堵得水泄不通。对许多人而言,崇城的冬天意味着比平日更高的迟到率,意味着热腾腾的火锅,意味着渐渐浓起来的年味,意味着寒假或者压岁钱。
而对苏嘉言而言,崇城今年的冬天如厄运一般漫长。
晚上九点,剧院亮着灯,幽幽的一捧,照亮了积雪庭院的一隅。而傅宁砚站在廊下,久久没动。
距离求婚那天,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陈梓良突发脑溢血,虽是救回来了,但是压迫了神经,现在已经无法说话,半边身子也瘫痪了。
凭借落在后门的帽子,肇事者飞快地锁定为谢泽雅,但她疑似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真要打官司,也是一滩烂泥。
日子愁云惨淡,苏嘉言也五内俱焚。
此刻她正端着一碗粥,仔细耐心地喂陈梓良进食。经历两场重病打击,陈梓良已是华发如霜,眼眶深深凹陷下去。他面肌无力,进食异常困难。
昔日意气风发的昆剧大师落到现下的境况,苏嘉言每日相对,都觉锥心刺骨。有些时候,英雄迟暮比生离死别更让人觉得难受,况且这场变故归根究底全是因她而起。
“师傅,再吃一点吧。”苏嘉言压抑住心内翻涌的情绪,又舀了一勺,送到陈梓良嘴边。
陈梓良没有张嘴,只是缓慢而艰难地抬起了尚还能运动的左手。
“师傅,你要什么?”苏嘉言伸手去扶陈梓良的手,下一瞬,陈梓良手往左一摆,将她的手里的碗打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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