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从梦中惊醒,赵世勋坐起身擦了头上的汗水。
习惯性的摸了摸枕边盒子炮冰冷熟悉的枪身,一股熟悉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走下床来到门前的水缸边,打开竹席用葫芦水瓢舀了点水,仰起头咕咚咕咚的灌了一气。
伴随着井水进入肺腑,一股透体的冰凉袭来,让赵世勋终于感觉自己的五脏庙冷静了下来。
瞅了一眼破窗外的阴暗,赵世勋用力推开门。
天亮了,却又好像没亮,因为看不到朝阳,只是一夜之间,天空忽然灰蒙蒙的,被浓密的乌云遮蔽了一切。
看到赵世勋走了出来,正在院子里劈柴的邵飞赶忙跑了过来。
“连长您起来啦,早饭我给您带回来了,我这就去热热。”
摆了摆手,赵世勋叫住了邵飞。
“不用热,给我拿过来就行。老不死的他们出发了?”
“嗯,天刚亮就走了,黑娃哥带着十几个战士跟着去的。老吴大哥让我跟你说他请了一个阴阳,多用了二十斤粮食。”
“嗯,我知道了。”
望了一眼远处视线的尽头,阴霾的天空下,群山簇拥着一隐隐约约的山路,蜿蜒起伏,没有这端,也没有那端,因为路的两端都湮没在灰色的缥缈之中。
“给我找个水桶,我想冲个凉。”
不知为什么,刚刚压下去的烦躁又有复发的趋势,赵世勋一把扯掉身上的破褂子,几步朝院子里的水井走去。
昨天晚上,一直说着胡话的一名十六岁的伤员终于还是咽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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