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昭明烧了一大锅的酒糟圆子,每一碗都撒了一点桂花蜜,放了一撮红红绿绿的冬瓜糖丝。
乔宽学着其他知青那样,两只手捧着碗坐在围炉边上。这碗酒糟圆子说不上如何绝顶美味,毕竟乔宽曾经吃过的好东西多了去,山珍海味应有尽有,但这碗粗陋的圆子仿佛有股特别的暖意在里面。
酒糟不是最好的,桂花蜜也不是最好的,还放了廉价的冬瓜糖丝。但酒糟的酸甜恰到好处,桂花蜜又衬托了酒香,圆子糯而弹牙,汤清而味淳,仿佛一切都是最精准的配比。
似屋角漏出的那一抹微光,似园圃里恣意蔓延的芳草。
真是奇怪,乔宽仿佛从一碗看着并不如何精致名贵的酒酿圆子里品出了烫到他心窝的暖意来。心里无端的生出一点信心来,制作了这碗汤的,一定也是从灵魂里透出光亮来的温暖的人。
乔宽,不,或者叫卫戈,他第一眼看到昭明就知道,那是他要找的人。人的习惯可以变,长相可以变,但是有种很难说明的特质,怎么都不会变。他来了很久了,从北找到南,系统给的点位总是时有时无的。等啊等啊,等到二十多岁,他在街角看了昭明一眼,就像是飞蛾碰到火焰。
他们说他有病,卫戈得承认,他确实有病,他缺自己的药。
买酒实在是个错误的决定,他买了酒,每喝一口,就想到毫无所觉的稚嫩的阿叔义正言辞坏得特别坦荡的模样,像个撩爪子的奶猫,每想一次,心口就痒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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