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的房子在西区,本质上就是一个城郊结合部,当年土地政策下来的时候她父母将这个房子的产权落到她的头上,听说这地方快要拆迁了,她也就回来了。
从东到西一连片的老厂区房,背阳向阴毫无规划,梅雨季来的时候卫生间的毛巾都能在滴水的同时长毛,破旧的违章建筑到处都是,拆了建建了拆,便再没有人管了。
居委会设施很差,几个老年人坐着小板凳在院子里乘凉闲话,一阵风来,生锈的窗户咿咿呀呀响个不停,黑漆漆的巷口的地上脱落的墙壁上贴着各种□□广告,沙沙清响,老人家说,上一次两家社团因为争地盘携枪带棍打了起来,动静很大,还闹出了人命,接着便有人接话道人心不古,唏嘘不已。
苏南对着电脑敲下最后几个字伸了个懒腰,适时的看见静音的手机亮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也来自陌生的城市,她打了个哈切,随手接了起来。
是一个租房子的,声音干干净净,男的,苏南最近缺钱缺的厉害,咬定一口价后不假思索的和他约好看房子的时间,放下手机的时候窗外的风吹了进来,可惜不是很惬意,带着浓厚的焦煤味,苏南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关了窗户,随后披上外套去到厨房煲汤做饭。
天气变得很快,索性下起了暴雨,苏南早早的将电瓷厂的电路修好,一个响雷闪电穿破天际,她便多留了几个小时,吃完饭回去的时候天快要黑了,穿过横竖两条交叉口,道路两边的香樟树高大郁盛,遮住了棚底下堆列摆放的高压电瓷和钢化绝缘子的残次品,雨滴砸在黑色伞面上,重重的,她拉低了伞面,凭着熟悉走回了家门口,抖了抖雨伞,将伞收拢起来,雨滴顺着伞尖滴答在地上,昏暗的楼梯道上有着湿漉漉的足迹,水声还在,足迹延伸到她的门口,门口坐着一个男人,抵靠在墙边,三十岁边上,身边是一个防水的行李包,不大,手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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