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谁都不认得。
柳七在城楼上看着他,岑深便也在那儿。
俯视可以获得一个更大的视野,在他的眼中,宋梨渺小得仿佛人海中的一粒沙。没有人来送他,他却拼命的挥着手,像是跟这座城告别。
亦或是,告别从前的自己。
别了,长安。
别了,宋梨。
被折断的笔已经永沉水底,从此以后南榴桥再也没有疯书生的故事,也不会有人再嚷嚷着要做天下第一诗人。
桓乐听完,沉思片刻,道:“那这中间,应该就是他找我一起去鬼宴的事情了。”
阿贵问:“是因为你一句话点醒了他,所以他才找你一起去的吗?不会是为了报复你吧?”
“不可能。”桓乐笃定。
“也许,正因为如此,所以他觉得桓乐是唯一懂他的那个人吧。”岑深道。
可桓乐懂吗?
不,他不懂。
桓乐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鬼宴的那个晚上,宋梨的眸子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说自己想要作一首旷古绝今的诗,所以邀请桓乐同去鬼宴。
或许他是在赌,赌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个才能。
而在鬼宴之上,当他吟出那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以为自己成功了的时候,才是一切痛苦的开端。
李白那种旷古绝今的恐怖天赋,将他彻底打倒在地。无论你多努力,你都无法达到那样的高度,甚至当你作诗时,下意识吟出的也是别人的诗句。
何其可悲。
何其可笑。
这繁华的长安城啊,多少才子多少俊杰,他们生活在璀璨的灯火之下,共同交织着一场异常美丽的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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