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天以前,就在赖汉英赶赴湖南的次日下午,赖青庵的诊所里来了四个人:一个富商、两个青壮和一个洋人。那洋人是被用担架抬来的,人已是处于虚脱当中。
富商手持一张名牌,那是吴天垣的名片。富商自称是同顺行的帐房,病中的洋人是吴天垣的朋友、美国富商马沙利,因他患了重病,而港澳洋医和广州的中医全无办法。吴天垣便将马沙利来找赖青庵,请这位岭南神医妙手回春。富商还说,原本吴天垣打算亲自前来,只因生意太忙让帐房代走一趟,请赖青庵原谅。
“汉英呐,你晓得阿公是不待见洋人的。可是,吴天垣的朋友我就不能不待见啦!可是,这么一待见就铸成了一个大错,一个足以让我终生遗恨的大错啊!唉~!”阿公长叹一声,接着说:“经过诊断,我发现那洋人得的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疟疾。这种病,我曾与你讲述过,在我的医案里,以往只有一例。普通的疟疾是间隔性发作,相比之下,病人的热度也不算高。可是这种疟疾却不同,病人高烧不退,冷热交替不停,痛苦不堪。那种景况,可以借用佛经里的一个名词加以说明:无间地狱!得了这病,人就等于是还未死就在无间地狱里受煎熬喔!
“阿英啊,你看过我那医案,咱对这病还能手到病除。我给他施以针灸,次日他们就回了广州。
“事隔数日,吴天垣来了咱家,说他将举家迁往上海,前来向我辞行。我提及给马沙利治病的事,他却大吃一惊。第二天,他派人送来消息,说已查明了情况。那个洋人是英国人乔治·义律!那个富商是余保纯!两个随从是广州府的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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