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未时,速回仙门。”
书信上简单的只有一句话。
“古鸿素来是性子稳重,且他又知你心情低落,自不会是轻易传书信于你,想来仙门内应当是发生了要紧的事情,”上梧真人严肃道,“你且先回仙门,这是菩提丹,你先拿着,这里有我照料。”
傅子苏有些犹豫。
他往里屋又瞥了一眼,直到上梧真人看不下去推了他一把,这才转过了身去,沿着小路下了山。
“臭小子,就这点骨气都没有,将来还不是要被那小崽子吃的死死的……”
上梧真人嘴里嘟囔着,一转身,就见薛荀靠在门边上,低着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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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长老出关了。
宁舒最不喜欢的就是三长老,脾气又爆,又不讲理,一听大道理就动手,还凶巴巴的,尤其是骂人的时候,唾沫星子满天飞。
不说还好,一说他就来气。
上次他不过就是偷吃了颗果子,结果他就喷了他一脸水,这样子想想,一点都不划算。
当听到傅子苏有可能要来时,宁舒可是高兴的不得了,兴高采烈的站在慎言殿外,眉飞色舞的随时等待着就要扑过去,却被古鸿一只手又给拖了进去。
“多听,少说话,”古鸿将他拎到座位上,屈指在他额头上又敲了一下,叮嘱道,“记住了,待会儿别给我惹麻烦。”
宁舒捂着被敲的地方,一脸委屈,“不就是师兄要回来嘛,至于搞的这么大架势?就跟要审犯人似的。”
“多嘴。”
古鸿又用力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这下子当真是响的很,就连一旁守卫的仙门弟子都忍不住往这边多瞧了几眼。
平日里有几个跟他关系好的,甚至是冲他挤眉弄眼了起来,脸上尽是幸灾乐祸之色。
这帮小兔崽子!
宁舒呲了呲牙,气呼呼的坐到了位子上。
古鸿心里是担忧的。
此番三位长老出关,连他都是后来方才知晓,更不用说现如今为何坐在这里,即便是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清楚,其他的人想必也是一头雾水。
正想着,门外一阵骚乱。
“参见大长老。”
“大长老!”
古鸿敛了思绪,起身也行礼恭迎,“大长老。”
“嗯,”大长老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坐到主位上道,“都坐下吧。”
“谢大长老!”
古鸿记得,当日他被仙主带回来时,大长老就已经是坐上了仙门长老的位置,有人说是因为他曾经对仙主有恩,也有人说大长老是因为入空门之前罪孽过重,升不了仙道才来了他们空峒仙门。
不管外界怎么说,古鸿对眼前这位大长老,心里可是一直保持着敬畏之心。
仙门弟子中,唯古鸿为大师兄,他不开口,其他座下的弟子自然亦是没有询问的权利。
古鸿暗自揣摩了番用意,这才上前一步道:“不知此番大长老出关,是否是因为弟子管教不严,何处出了差错?”
“莫急,等时机到了,你自然而然也就知道了。”
说完,大长老又闭上了眼,俨然一副超脱世俗的清心寡欲。
他既然如此这般说,古鸿自然也不好再开口多问,只好简单的行礼之后又退了下去。
心中的不安却是愈发浓烈了起来。
待到门外弟子传傅子苏进来时,古鸿才似是心中一动,那一刻仿佛是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却因着少了一丝契机,又正正恰在了那处,不上不下,顿时让人心里更加的慌乱。
“子苏拜见大长老。”
傅子苏走进殿内,又行了个礼,抬头这才恰是与古鸿对上了眼,见古鸿皱眉看向他,神态也不由微愣了一下。
“是我拟了鸿儿的名义,特将你传召回来。”大长老睁开眼,沉稳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傅子苏道:“不知大长老唤子苏是为何事?”
“你这是怎么回事?”大长老没应,目光却是从他身上扫过,不由皱了眉,“气血逆流,元气亏损,已然是道行损伤。”
古鸿也往他那处瞧去。
傅子苏道:“前几日弟子修炼时,出了差错,险入魔障,故因伤了元气,这才向大师兄禀明了云游一番的想法。”
何时的魔障?他怎不知。
古鸿眉心微皱,之前心中莫名的焦虑因着他这一番话却显得愈发纠结起来。
“入了魔障,便是自身六根不净,心尘未封,”大长老声音稳如古井,“魔之一字,有进无出,若再有此事,以后多向你大师兄请教便是。”
“弟子遵旨。”
大殿内却是忽地安静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坐了多久,可是为难了平日里活泼好动的宁舒,坐在位置上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的,时不时抓耳挠腮,屁股也挪开挪去的就是没个安稳。
奇怪,刚才师兄和大长老不是还说的好好的吗?这会儿怎么就又没了动静?
简直是要急死人了。
有话就说不就行了,非要打什么哑谜,搞得他都有些待不下去了。
不对,是早就待不下去了。
他在这边儿正暗自诽谤着,大长老那边却又开了口:“你可知,齐项远死了。”
齐项远?
傅子苏微蹙眉,显然是对这个名字也有些陌生。
不仅是他,就连殿内的其他些弟子也都是一头雾水。
最后还是古鸿想了一圈,说道:“长老说的,可是那专门刺杀魔道众人,鲜血染手的,勾魂使者齐项远?”
“正是,”大长老道,“他的尸首,是被人在天净台后山的泥沼中所发现。”
傅子苏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咽喉处有一刀痕,刀痕位左,伤口深至经脉三寸,一刀毙命。”
此话一落,犹如是滚烫的油锅内泼入冷水,顿时激起千层花浪。
“怎、怎么可能?!”
“这手法分明是那魔头薛荀所至,可他不是、不是已经……”
“……我也曾听过那勾魂使者的名号,此人专杀魔道中人,却鲜少有失手,可若是薛荀还活着,但也算的上是说的同乐。”
“怎么可能啊,会不会是他们看错了呀……”
“……”
傅子苏抿唇,不语。
古鸿也皱眉上前道:“长老,那薛荀命丧割鹿崖时,乃是二长老和上梧师叔一同所验,怎会有差错,兴许是有人假意……”
“上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