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墙壁上镶嵌着一圈夜明珠,足以将山洞照的光亮无比,奇怪的是眼前却是空无一物。
仙主带着他继续往山洞里面走去,随着他们不断深入,眼前所谓的一方小小天地也逐渐开阔了起来,走到了最后竟是到了足以有慎言殿那么大。
山洞里面空荡的很,一张再简单不过的床,和一张仅有一壶清茶一个茶杯的小桌。
除此之外,还有一具通体透明的棺材。
棺材?
傅子苏不由一愣,可他自小受到的训戒就是慎言慎行,自然也不会过多询问。
可仙主似乎并没有想要对他隐瞒的趋势,只见他走到那具透明的棺材面前,伸手轻抚了上去,傅子苏也顺着他的动作看了过去。只见那短短的瞬间之内,向来冷面的仙主眉目之间竟是染上了缱绻温柔,那双如同死水般的眼底亦是有了点点波动。
傅子苏只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去。
在他心目中,师尊一直以来是高高在上、一尘不染的样子。更何况,他们之间虽然一直是以师徒相称,可平日里说的话却也不过是寥寥几句,更多的都是大师兄在教导他。
如今见到师尊露出这副模样,当真是令他有些惊讶。
“你也过来。”仙主冲他招了招手道。
如今这样,倒真像是有了几分寻常师徒之间的相处。
傅子苏先是犹豫了几分,随后见仙主还是那样,便又往前走了几步,水晶棺里的人的面孔随之也清晰的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男子,如玉如清,谦谦君子,他一身的白衣躺在那里,仿佛是要与这一身白玉晶棺融为一体。可令人他更为在意的是,眼前的这人,却是已经早就没了呼吸。
他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说是白玉晶棺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可保人的尸身千年不腐。但若是有人将棺盖揭开,棺中之人可在顷刻间就化作灰飞烟灭。
却未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
“师尊,这是……”
“他是我的师弟,也就是你们的小师叔,只不过他还在世时连鸿儿都是尚未入我门下,你不知道也是在常理之内。”仙主淡淡说道。
“是弟子鲁莽了。”
仙主却是看着他,轻声问道:“你我虽是师徒,算算,可也是有三百年未曾见过了吧?”
“三百三十二年零十四天。”
“竟是有这么久了……”仙主低声呢喃道。
“你与那薛荀的事情,我不反对。”
傅子苏一愣,“师尊……”
“我虽是不入尘世间,却并非那些迂腐固执之人,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只要你们三人心仪的,我便不会多说些什么。”仙主顿了顿,盯着他说道,“可是薛荀,却必须要死。”
傅子苏心底忽地一阵慌乱,一股从未想过的恐惧忽地在那刹那间涌上心头,尽数将他淹没了在内。
“师尊,弟子不明白。”
仙主不去看他,却是走到了白玉晶棺的一旁,看着那静静躺在里面的人说道:“我与师弟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练剑,一起降妖除魔。可就在那一日内,所有的事情却是忽地变的不一样了,那日师弟喝醉了酒,就像是对仰慕的女子一般,将压在心底的话尽数对我说了出来。我当时不过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面对此景,下意识的便是落荒而逃。”
“师弟在我心里,一直是个稳重可靠,不露喜色的人,可那日,他却是在我面前稀里哗啦的哭的像个孩子一般。他紧紧的抱着我,说会一辈子对我好,我当时只不过是当玩笑听听罢了,可师弟却是当了真。”
“后来,他越是如此,我心里却越是恼怒的很,恨不得天天都与他不见面,到后来……我甚至是起了让他去死的念头……”
仙主站在那里,说话的语气也是淡淡静然的,可就是如此,傅子苏却感受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师尊那一种,孤独,全身散发出来的哀戚,带着那种派遣不去的忧伤,让人一眼便看到了他所有的忧郁。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师尊。
“后来呢?”
“后来,魔道大肆进攻,那时我已经接手了空峒仙门,自是再无暇顾及于他。却也是从那时起,亦成了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仙主轻声说道,“再后来,我听到的就是他与魔尊阴风战死的消息。”
“那一日时,我动了杀戒,提剑屠了魔道带来的一半人马,并与那魔尊阴风交手了十天十夜。可我,却也在那一战中是失去了我最亲爱的师弟,也失去了自己藏在心底最深的那个念头……”
薛荀默然半晌后道:“师尊是喜欢小师叔的吗?”
“喜欢吗?”仙主看着那白玉晶棺,里面的人静静地躺着,仿佛又是回到了当日那般最恬静的时候,“或许吧,他在了,我嫌他烦,可他不在了,我的心里却是空落落了一大块,这应该……就是你们说的喜欢吧?”
仙主转过了身来,对他道:“所以,我对你和薛荀之间的事情,感到很欣慰。”
傅子苏不解,“可是师尊又为何……”
“因为,这是天命。”仙主打断他道。
“弟子不信命,”傅子苏目光决然道,“大师兄已经接受空峒仙门,就算没有我,大师兄照样可以继续将仙门发扬光大。”
“没用的,”仙主摇了摇头,“万物天道早已注定,又岂是我们这般蝼蚁能够决定的。”
傅子苏皱眉,“师尊,你何时也变得如此了?”
“你不信,也由不得你。”
傅子苏抿唇,“师尊,容子苏得罪了。”说完,他转身就往山洞外走去,可尚未迈出三步,眼前禁制却是忽地光芒大绽,直接将他逼退了回去。
再看时,仙主已不知何时站到了禁制外面,他如死水般的眼底微微波动了下,说道:“你是被天道选中的弟子,你的命,将会由天道来决定,而不是由你自己。”
傅子苏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大骇,上前却又被弹了回来,“薛荀?薛荀呢?!”
“你在这里好好待着。”仙主避而不答,转身就走了出去。
那日之事,乃是他终生最悔恨之时,他决不允许,自己的弟子再重蹈覆辙。
“师尊。”
禁地外,古鸿和钟离念连忙行礼道。
仙主却是连停都未停,直接绕过他们走了过去,“你们也该好好歇息了。”
“师尊……”
钟离念想要追上去,却被古鸿一把给拉了回来。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