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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千年不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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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祖父说;“画虎画皮难画骨,但这世间最难画的还是鬼。”鬼者,无形无味,变化无常,是一种捉摸不透,无法循迹的东西。你可以不信,但不可不擦,而那些能运用五行秘法画出鬼的人就是阴阳师,也就是民间称呼的阴阳先生。

一九七三那年,山西大旱,我和村里的老狼叔去秦淮一线的老山沟淘金(盗墓)。老狼叔是听风盗墓行当里的高人,据说听风盗墓的祖师爷是一位摸脉看相的神算子,因为不知何故折了一只眼睛,人们便称他作“独眼师爷”。

这位爷可不得了,说他连孕妇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都能够听得出来,我倒不信。但说他能从雨水的滴落声中听出地下有没有古墓,以及能从大山的风声中听出里面是否有开凿过的痕迹,据此判断出一座山里有没有陵墓存在,我是深信不疑的。

古埃及图特卡蒙的法老王墓,就是被两个盗墓贼在一个大雨过后的夜晚,通过倾听地下雨水的滴落声发现的,从而使这座遗失了几个世纪的古老文明大白于天下。

秦淮一线南凭北岭,山势延绵起伏,纵横万里,犹如无数条巨龙盘桓在沃野千里的大地上,蔚为壮观。

正因如此,龙形伏脉,极尽修墓建陵之能事,历来都是帝王将相,达官显贵们修建大型陵墓的地方。

我和老狼叔在秦岭一带的深山中探寻三月,墓穴倒是发现不少,不过都是被人掏空的匣子(棺材,也指死人的家),要不就是一些穷得掉渣的主,实在没油水可捞。

我们劳碌几十天,夜以继日的翻山越岭,丝毫没有收获,加上带的干粮已经没有了,可以说是身心疲惫,便有了打道回府的念头。

这人要是倒霉,喝水都塞牙,打嗝都呛人。在回去的路上偏逢大雨,山路泥泞脚下打滑,实在是走不下去了,只好随便找一处山洞避雨,暂歇一会再作打算。

我斜靠在洞边,拉扯湿漉漉的衣领说:“这鬼天气,太不给面子了,出来三个月,偏偏是要回家的时候,没完没了的下个不停。”

老狼叔端坐在一块突兀的岩石上,掏出烟杆子叼在嘴上,一摸口袋水就顺着手流出来,烟叶估计都泡烂了。

“东子,这回咱爷俩算是白跑一趟,干了那么久还以为庄稼种不下去,要知道下雨我们也懒得来了。”

老狼叔拿烟头敲了一下岩石,掏干净烟头里的残渣。

我一想到家里因为前几年连续干旱饿死了不少人,心里就感觉不是个滋味,挠头说:“老狼叔,你说苍天有眼吗!”

老狼叔瞥了我一眼,淡然地说:“东子,你瞎想什么有眼没眼的,这年头能活着就算不错了,天下不下雨那是自然的事。天灾**本来就是人要经历的劫难,等那一天劫难到头了,人也就该休息了。”

一阵阴冷的山风随着老狼叔的话声吹进洞中,还夹杂一股不知名的花香扑鼻而来,迷离了我们的双眼,拂动了死寂的心扉。

老狼叔侧耳一听,似有深意的说:“这风有点怪,不像是自然之风。”

“这风里有尸香花的味道,此处阴气太重。”

我伸左手二指沾染一点风的气息,在鼻下嗅了嗅。

老狼叔回头看向山洞的深处,扶着岩壁起身,一边收起烟杆子,一边走向山洞里。

“东子,走吧!有墓的话应该就在前面,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

我跟在老狼叔的身后走了百十来步,洞里越来越幽暗,似乎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无底洞。

老狼叔举手示意我停下来,低头看着脚下说:“东子,奇了怪了,这竖井居然没封,一点风声都没有,也不可能是天然的溶洞。”

我连忙上前一看,一个可容纳一人的洞口赫然出现在眼前,由于年深日久的缘故,已然看不出是天然的还是人工开凿的,只是里面黑的有些诡异,让人感觉里面有人的呼吸声从中传出。

老狼叔不等我说话,俯身下到洞里嘱咐道:“东子,你在上面别动,我下去看看。”

我点头站在洞口耐心等待老狼叔的回应,不一会洞里传来老狼叔略显沙哑的呼喊声,震得我耳朵嗡嗡直响。

“东子,这是墓道快下来。”

我顺着洞口下到倾斜的洞里面,两手撑着洞壁紧贴着倾斜面轻滑而下,大约下到十几米深就掉到一处青石墓道上。

老狼叔举着点燃的蜡烛照着我的脸,指着墓道的里面说:“东子,这个墓结合溶洞的地势,依山而建,可谓巧夺天工,构思独特。若不是连日来大雨改变了洞里洞外的风气,怕是永远也不会被人发现。”

我举左手擦了擦鼻子说:“老狼叔,看来这里别有洞天,我们还是小心一点。”

老狼叔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头前走进墓道里去。我紧随其后,不敢稍有延迟,这种事越快解决越好,以免夜长梦多。

我们走到墓道的尽头看见一道石门,开凿的痕迹清晰可见,石门左边篆刻着几十行密密麻麻的小字。

每个字都用朱漆上色,但被岁月侵蚀了不少,不过好在还能辨清写的是什么,这就是墓主人的墓志铭了。

老狼叔举起蜡烛照看字体说:“东子,这好像是唐朝的章草,又有点像宋代的行书,陵墓应该是唐宋时期的,不会错的。”

“老狼叔,我看这墓透着一股邪气,不可擅入。”

我看着石门前空无一物,唐宋国力强大盛行厚葬之风,一个构思如此巧妙的陵墓连一对看门的石狮子都没有,实在令人难于置信,我想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狼叔打量了一下四周也感觉不妙,眉头微邹起看着我不言不语,把蜡烛递给我指了指石门边上的那几十行小字,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的了。

无非是让我先看看写的是什么再作计议,毕竟此行就是来盗墓。我们一连奔波三月,一无所获已经颇为不爽,这好不容碰见一座唐宋陵墓,如何肯善罢甘休。

我举着蜡烛仔细看了石门边上的字迹,断断续续地道:“淮南王,李茂,唐高祖李渊孙,第十子徐王李元礼长子。”后面就是淮南王李茂的生平事迹,因其性格酷薄,行为恶劣,不作叙述也罢。

而最后一段篆刻略有些大的字,好像是刻意跟前面的区别开来,我细看之下娓娓道来。

“一九七三,两虎入山,李公忠勇,重见天日。”

老狼叔一听吃惊道:“东子,你刚念什么,一九七三,重见天日。什么意思,这墓里的人还活着。”

我听见老狼叔的话惊恐万分,头皮一阵发麻,感觉后背一阵凉风袭来,不禁汗毛直立。

“老狼叔,我们两个不都是属虎的吗!”

“今年也刚好是一九七三年,两虎入山指的就是我们,这太邪乎了!唐朝距今一千多年,就算墓里真有个活人也早就成骨头架子了,再怎么忠勇,不至于还能重见天日吧!”

老狼叔脸色铁青,话是这么个理,但他却不这么认为。因为我自认识老狼叔以来,风风雨雨也经历过一些波折,说不上惊天动地,也算是耸人听闻了,但也从未见过他像此时这样焦虑不安,犹豫不决。

我摇了摇头,难于言喻地说:“老狼叔,阴阳道里确实有头七回煞这么一说,可一千多年前的死人还能还魂,这时间跨度也太大了,无法解释。但你要说它是无稽之谈,用以吓唬盗墓的人,这时间算得也太准了,无法理解。”

“东子,你的两个无法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两虎入山还可以说成是两只老虎搪塞过去,只是这时间实在是难于自圆其说了。”老狼叔语重心长的言道。

我思虑了一会,脑海突然闪现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但还是不能把这一连串奥秘解释的通,思虑再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觉得不要说出来自己吓自己的好。

老狼叔见我神态异常,询问道:“东子,你想到什么了就说,愁眉苦脸的纠结什么呢!”

我一摆手长叹一口气说:“没什么。”

“我看也没什么,就算这墓里的人能料到我们来盗墓又怎么样,我就不信他还这能从棺材里跳起来守护他的财宝。我们进去见机行事,随便拿一两样就撤,凭咱爷俩的能耐逃命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老狼叔抽出腰里的马刀,从怀里取出竹筒把里面的黑狗血全淋在刀口上,扔掉空竹筒握紧马刀,从我手里抢过蜡烛闯进墓室。

我看见老狼叔都进去了,心一横也跟了进去,我也真想看看这一千多年前的死人,怎么个重见天日。

我们进到墓室看到万籁空寂的惨淡景象就后悔了,这那像是一个王爷的陵墓,什么陪葬品都没有就算了,连墓室也修得不堪入眼,连个将军墓都不如,甚至连棺椁都没有。

“东子,这什么意思,外面弄得那么吓人,里面就跟什么事没有一样。”

老狼叔无名火起,四顾之下也找不到一件可以出气的东西。这也难怪老狼叔火大,你想要是你终于鼓足勇气要向一个女孩表白的时候,你看到另一个女孩叫那个女孩妈妈,你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我现在就是那样五味杂陈的心境,沉默并不是无言,只是有太多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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