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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小纯转了一个楼梯,又转了一个楼梯,但前面似乎还有一个更长的楼梯在等着潘小纯,这些楼梯都是用木头做成的,潘小纯说,随即他就在新的楼梯口咳嗽了一声,继续走上楼梯。起雾了,在旁边的某人这时有点情绪急躁,他虽然心情不平静,但说话时的声音还是比较轻的,这雾起的,还是很好看的,他说,只是雾的边沿有点发毛,但不影响整体。潘小纯这次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重点,他说,在哪儿呢?在哪儿呢?这儿的楼梯造得有多密集,大楼就有多密集。在旁边的人笑笑,说,哪有说楼梯密集的?潘小纯虽然抓住了问题的中心,但在语言上却出了错,出了洋相,他看看楼外的浓雾,说,还没有。这回没错,旁边的人说。一道门出现在楼梯顶部……不是顶部,在楼梯转弯处……也不准确,没走上去,是在楼梯顶部,走上去了,发现是在楼梯转弯处,这道门来得突然,潘小纯似乎不准备将大楼里的所有楼梯都走完,于是说,还没有呢。这次不光说得对,而且让旁边的人也听懂了其中的意图。潘小纯突然着急起来,说,没有意图,没有任何意图。旁边人,是某人,他把手往潘小纯肩上一搭,没有意图?还想说点什么?看你急成了这样。他说,是一只野鸽子吧?潘小纯不理他用手指着的那个目标,含糊地说,说我有意图,这话就难听了。那个目标就是一只落脚于远处的野鸽子,对潘小纯来说,那个目标含有骂人的意思。上了楼顶,噢,原来那道门是直通楼顶的,这个陌生的地方,这座陌生的大楼,这座大楼内部的这副脏腑,原来是这样的。野鸽子是一个骂人的暗语,抓住别人一点毛病,就对别人进行漫骂,进行人生攻击,需要了,就这样做,就把野鸽子拿出来,就指着在露天阳台上歇脚的一只野鸽子,叫潘小纯去看,你看,它是一只野鸽子吧?就这么指着说着,这人的为人处世就是这么恶劣。你看,这就是你潘小纯吧?为人处世就是这么恶劣。别提了,不就是一只在天上飞累了,想在这儿歇一歇脚的鸽子吗?潘小纯回头看一眼,身后那道门……现在这门是处在“身后”了,而不是在楼梯的顶部或转弯处。在潘小纯旁边的那人慢慢从门口走过来,他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那只鸽子。但在潘小纯看来,怕惊扰鸽子,就是怕惊扰潘小纯,那小子就是这么恶劣、邪性、无耻。野鸽子的羽毛长得都差不多,都显得灰暗无光,而且野鸽子和家养的鸽子不一样,一般不会咕咕咕叫,它们是一种静悄悄无声的鸟儿。潘小纯所抓住的问题中心,难道就是这件事儿?是旁边那小子想对潘小纯进行漫骂、污辱?这可不好说。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只野鸽子可来得真不是时候,真成了一个目标,这座大楼也来得不巧,楼梯也上得不好。潘小纯在楼顶阳台上成了一个被人嘲弄的对象。潘小纯自以为找到了心结所在,想早点结束在楼顶之上的逗留,他转身走向那道门,在入门前,又回头望了望,外面的雾仍然很浓,一团团雾纠缠在一起,它们彼此滚动、挤压,在潘小纯眼里产生出无限重量。没注意,那只野鸽子不见了,旁边那人也没有了,没注意,只走了几步,楼梯就结束了,一切正常状况都被恢复过来了,这些变化只源自于潘小纯在楼顶上的一时疏忽。怎么弄呢?写得这么吃力,一只野鸽子,几架木头楼梯,一道通向阳台的门,人的影子、鸽子的影子、其它物体的影子,一起在那道门的附近出现或消失,只是来往时间太短,太快,在转瞬之间,不是出现,就是消失,请等一下,其它物体的影子,这“其它物体”有影子吗?这不是有点乱了吗?请等一下,若是让所有物体都有了影子,这一定会是一件很杂乱又很顺手的事情,太快,变化太快,写得太累了,潘小纯刚要细说这些事儿,大先生突然笑起来,大先生是突然出现在现场的,是突然笑起来的,又是那道门在起作用,大先生因了那道门的原故,才走过来跟潘小纯说了一些事情,表情被无形的力量撕开,潘小纯说,这是缺钙的表现,潘小纯对大先生说,以前的皇帝跟我的有关系吗?皇帝的圣旨跟我的小说有关系吗?表情,仍然是那副表情,底下杂质翻涌,是一页一页往下写的呵,在写的时候,皇帝对我影响巨大,圣旨对我影响巨大,是一页一页、一张一张往下写的呵,大先生难道是因为小说的事,才来到潘小纯身边的?事无巨细,这就形成了其它物体深长而强壮的影子,这本来是会伤害到你的,这本来是会伤害到你们的,单,复,从多个方面构成受伤害的结果,大先生说,以前的皇帝也是多事,是不是?没事不去找点乐子来玩玩,干吗要发那么几条圣旨呢?潘小纯每写一页小说,就感到皇帝的存在,在一张张纸上好像落满了皇帝踩过的脚印,这些脚印不深不浅,也没有普通百姓的脚臭味,可以了,大先生说,可以将这作为小说的背景了,大先生说,我为了你潘小纯,放弃了自己的小说写作,你潘小纯也应该听一听我的劝,只当是给我大先生一个面子,我,你,我,你,两人都在自言自语,大做白日梦,潘小纯说,不是我不愿意,不是我不想,我也知道在小说的后面,在写作者后面,有一个大背景在那儿衬着,是一页一页往深里写的呵,不要命,不要脸,这个感觉也多多少少牵扯到了以前皇帝的许多条语录,大先生见潘小纯仍然不动心,便不顾眼前某些幻景会自动消失,从而陡增厚实的生活画面给小说写作者造成的严重困境,一步冲到门口,双臂张开,死死撑住两边门框,做了一个自己懂,别人不懂的脸部表情,说,没了,什么?没了,你说什么?潘小纯说,到底是外行,做一个表情也显得如此生涩,什么?这回轮到大先生说这话了,什么?潘小纯说,到底是外面的人,在门框内做一个动作也让人感到陌生,什么?大先生说,这么大一个背景,一个皇帝的背景,一个圣旨的背景,一个令人窒息的空旷之地,潘小纯说,我准备在这儿种点树,养点动物,引来水流,我准备在这儿建造房屋,建造城市和乡村,引进人口,我准备在这儿呼吸氧气,跟在别的地方一样,我准备利用别处的传统来对抗这儿的“窒息”,这下完了,大先生感到潘小纯这下完蛋了,看到潘小纯快完蛋了,大先生燕巨大感觉自己比死还难受,他站在门的中间,慢慢放下手臂,走出来,用口中热气哈一哈手心,等着潘小纯继续说点什么,完了,大先生也只好自投罗网,做潘小纯的俘虏,别这样,做俘虏免谈,潘小纯双手叉腰,说,谁也不能做谁的俘虏,谁也无意将谁收为俘虏,但现在的事却要弄好,怎么弄呢?大先生学潘小纯样,也是双手叉腰,说,具体怎么弄呢?潘小纯说,你,吉府里的大先生,也在写一部小说,小说里的某些内容与我正在写的相同,你能不能将你的小说创作放弃掉呢?你放弃了,你也就省心了,我倒反而要操心了,大先生说,我放弃小说里的毅司令,因为这“毅司令”在你的小说里也有,这一点跟你的小说相同,重复了,不,要放弃,就全部放弃,不然我的写来也是心里有愧,弄了半天,到处都是毅司令,潘小纯说,到处都是毅司令,其实毅司令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到处都有他的用武之地,大先生,潘小纯语气诚恳地说,求你了,放弃吧,我们不能都去写毅司令吧?不能神化他,放弃了吧,大先生领着潘小纯走到院子里,穿过几个门,那些都是正常的门,和通往阳台的那道门不一样,那道门现在已被关上了,因为没人去走了,走一回,上一回当,走一回,上一回当,潘小纯就是在那儿看见了一只从天外飞来的野鸽子,被人借题发挥,骂了一通,现在好了,现在潘小纯跟着大先生走,大先生已经下定决心,要放弃自己的小说写作,让潘小纯一人去写,没了?差不多没了,就这样了,潘小纯解决了一个问题,又得去面对另一个问题,这大先生真的愿意把自己的稿子销毁掉吗?如若他留了一手,怎么办?潘小纯跟在大先生身后,边走边说,大先生,你这就带我去你的书房,当着我的面,把你那写了一半的小说毁掉,不然我不放心哪,大先生听后,突然转了个弯,他突然转了个弯,不去书房了,潘小纯急忙说,大先生,去书房吧,去书房把你的手稿毁掉,大先生轻轻笑,我就是带你去销毁手稿呀,我的小说是在钱庄里写的,手稿就在钱庄里放着,去钱庄,潘小纯一听便来了劲,加快脚步,走在了大先生前面,大先生望着潘小纯的背景,心里骂道,狗屁,我才不会把小说手稿全毁了呢,反正我的有些小说手稿也正要毁掉,先骗了这狗日的东西再说。我不管潘小纯对我的嘱托,假装热情,把我写的部份小说手稿拿出来,让潘小纯销毁。这个潘小纯呵,也真是傻得可以,他见到我拿出来一叠手稿,没多看,就往自己怀里揣,并且说,好样的,大先生,你真是好样的,把没什么用的稿子交给我,我回去后整理一下,看看有什么用处,有用的话,就把这些稿子的内容装入我的之中。潘小纯真是傻,我给他的只是以前我写给别人的某些信件的底稿,内容全是古董鉴定方面的事,潘小纯是一个写小说的人,根本不懂这方面的事,让他拿去,拿了也是白拿。潘小纯今天是借了谁的躯壳来与我交往的?这一点我倒疏忽了,没注意,这一点没注意。钾。什么?钾。什么?潘小纯好像变了说话的腔调和说话的样子,变了说话内容,和刚才不一样。钱庄里的伙计忙得头都不抬,只顾做事或走路,走路时要撞人,撞了人,也来不及相互打招呼。我觉得潘小纯在这儿已成多余,不光是他,连我在这儿也是多余。走吧,潘小纯走了,拿了我给他的稿子,潘小纯走了,但我知道,这家伙会不断来找我麻烦的,在他的没全部完成以前,他是会不断来找我麻烦的。潘小纯回头朝我一看,一笑,一努嘴,一吹胡子,一溜烟,脱去借来的躯壳,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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