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陆沉侧着身子坐在石凳上,一抹晨辉抹在他皙白的面颊上,他额间的红色胎记也仿佛更加红艳了些。沈清总觉得陆沉身子单薄,因此即便陆沉说着不冷,给他准备的衣服也是厚厚实实,甚至美观的考量几乎没有。陆沉对衣服好看不好看,从来都是不敏锐的。哪怕沈清做的这衣服花色再鲜亮点儿,都是比对着他见过的冬北大花袄子缝制的。
他只是冲着沈清亲手缝制,才乐意穿上这厚厚的衣服。要是换个人做的,他保准嫌弃太厚太重。
陆沉身上唯一说得上好看的大概就是身上的这件朱红色披风了,白兔皮滚边,内芯嵌的是鸭绒,缎面用的天山的银丝蚕,那日洞房穿的婚服一块布上扯下来的绸子。这披风还是从边关回青州路上,沈清见陆沉老是犯困,怕他坐着坐着睡着了,才弄出这么一件。
如今一看,果然很衬陆沉皙白的肤色,便是披风底下灰扑扑的大袄子,也像是沾了光,土气都少了好几分。这场景一时像梦回到了去年的雪景,玄深也是穿着最土气的下人衣服。只不过,彼一时,他们是新知,此一时,却成了旧识。
“爸爸,爹爹叫你呢!”小宝挠了挠沈清的手心,他的爸爸早就看得入了神,被儿子这么一喊,像被捅破了什么秘密似的,不由心虚起来。
沈清心中念念有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舍利子……
陆沉把剑放到石桌上,拿着尺戒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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