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留书离家出走了!”
心瞬间仿佛空了一块儿,隐隐流着鲜血,带着彻骨的痛,周未枫愤怒地扫落一书桌的文件,一脚踢倒桌子,转身大声喝道,“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回来!”
2
第一章 孽缘之始 ...
周家是著名的将军世家,从民国开始便已经是雄霸一方的士族门阀,到了现代周家人也在政军界占据着重要位置,也有周家人开始染足商业圈,只是从商向来被周家祖先鄙视,所以那名周家人很早便被剔除出周家族谱,死后也是进不了祠堂的。
今天是周祥懿儿子的出殡日,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却似乎并未在周祥懿的脸上有几多显现,他仍是一脸严肃,眼里并没有明显的伤痛。
灵堂设置得很奢华,一个披麻戴孝约莫十岁的少年跪在灵堂前,烧着纸对每一个祭拜的人行礼,来祭拜的人都手执小白花,身穿黑色正装,袖子上系着白色带子,脸上的表情也是异常冰冷,仿佛他们不是来送已离开尘世的人,而只是例行一项公事。
来参拜的人有政界、军界的高官,还有很多现任军官、军人,毕竟周鸿涛也是为国捐躯的烈士,虽然他生前玩物丧志又好色风流,被他玩弄过的男男女女皆没有好下场。
而只要周鸿涛通过了周家的军事试炼,周祥懿也不会去干涉儿子的私生活,同时他的正妻也在生下周家长孙周未枫之时难产而死,致使他更加肆无忌惮。
此番他在南海一役中身先士卒,为拿下一个岛屿的控制权立下汗马功劳,本是春风得意,而当时他在踏足岛屿之时,一时意识松懈,被敌方一名潜藏的狙击手射杀而亡,死时年仅三十五岁,其后他被追封为最年轻的上将,所以他生前没个好名声,倒是落下个爱国志士的芳名。
到了周未枫这一代,周家正统直系子孙仅他一个单传,而正值壮年的周鸿涛一死,周家人丁更显稀薄,这也导致周祥懿不得不接受周鸿涛生前的一个在外私生子,毕竟再怎么鄙夷,那也算是自己的孙子,更何况周家这种传统世家非常重视血缘、香火的延续。
周鸿涛的丧礼全部完结之后的那个晚上,周祥懿将周未枫叫到书房,嘱咐他一些今后学校的事宜,更重要的是吩咐他亲自去将周鸿涛的私生子周未明带回家里来。
那个星期六下了很大的雨,蛟州的整个天气都阴沉沉的,给人一种黑云压城的压抑感,一放学周未枫径直坐到一辆黑色宝马车里,说了个地名让司机开过去。
大概行驶了四十分钟的车程,车开到了一个异常脏乱的地方,司机老王有些不解,回头问道,“少爷,这里这么乱,您还是别下去了,有什么事让老王代劳吧!”
周未枫往窗外看了一眼,由于下雨这里泥泞的路更显的脏污,想到自己的锦衣玉食,周未枫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心里有些郁卒,自己的弟弟就一直住在这样的地方吗?
“不用,我自己去,爷爷让我来接弟弟。”如珠玉般的嗓音,冷冷地,却透着威严。
有些惊诧,老王却并未多问,他也在周家工作了大半辈子,十分了解在这样的家族要生存,就要懂得有些事情不该问就要学会睁只眼闭只眼,低调点才能长久,毕竟他还想退休后有机会弄孙为乐。
身穿一身整齐的蓝底白边校服,胸口别着一枚校徽,脚下蹬着一双黑色皮鞋,少年撑着伞挺拔着身姿站在雨中,他眼神淡淡的,虽不过十岁稚龄,已能窥见良好的教育与严谨的作风。
皮鞋踏在水中很快便染上了污水,少年微微皱了皱眉,却并未停下脚步,看着门板上的号码一个个确认着,直到他看到一间门牌上写着“十字街25号”,他才顿住了脚步。
少年敲了敲门,没有人开门,再敲了敲仍是没有人,只能出声问道,“请问有人吗?”
房间内仿佛没有生气一般的死寂,少年有些疑惑,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将伞放到一边,然后后退一步,一脚踢开了本就破损的门,收回脚进门,少年却立马怔住,一个女子悬挂在房梁上,她的长发披散着,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她皮肤已经泛着紫色,看来已是死去多时。
心里有些急,少年环顾了一圈,发现这是一间极小的屋子,比他在家的浴室还要小,房间里散发着厕所的熏臭,做饭的地方也是简易的一个灶台加上一个煤气罐,屋子里没有卧室仅能看到一个破损的沙发。
沙发?
少年心里一喜,连忙往沙发那边走去,凑近一看,果然看到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孩儿正躲在沙发靠墙的角落里,小孩儿双腿蜷曲着,双臂抱着腿,头埋在膝盖上,少年只能看到一头黑黑的短发。
想到小孩儿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上吊死在眼前,少年心里猛然一疼,不禁将自己的声音调整的轻柔些,“未明,未明……”
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唤着,少年等待着小孩儿自己抬起头,过了好一会儿,少年看到小孩儿头动了动,禁不住又唤了一声,“未明?”
然后,少年看到了终其一生也无法忘记的一幕,小孩儿的眼神呆滞,透着迷惘与茫然,仿佛要绝望,却连绝望究竟代表着何意都不懂,这样的眼神让少年心如刀割,只是从来脸上都没有过多表情的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表达他的心痛,他只能伸出手,用他最温柔的声音轻轻说,“我是你哥哥,我会照顾你。”
小孩儿仍是茫然地看着他,许久许久,少年就这样维持着伸出手的姿势,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小孩儿,仿佛是在将自己的坚定传达给对方。
不知过了多久,小孩儿颤抖着将手递到了少年手中,小小的手掌放在少年掌心里,显得那么孱弱而脆弱。
那一瞬间,少年觉得自己的眼眶都变得异常灼热,心里激荡翻涌着一股股难掩的酸涩与怜惜,他只能想到,这是我的弟弟呵……弟弟……
可能是蹲坐了太长时间,小孩儿刚一站起来便又腿软地坐回地上,他抬起头眼神仍是迷茫的,哑着嗓子,嘴里吐出几个字,声音小小的仿佛融进了空气里,他唤道,“哥……哥……”
这气如游丝般的呼唤,让少年心里又是猛地一阵抽痛,回身立刻将小孩儿抱起来,紧紧抱在怀里,呓语般地说道,“未明,哥哥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不会了不会了……”
出门时,雨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少年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