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于云间穿梭。

比预期的时间早了许多回到了林，不知那头鹿妖现在正在做些什么？这个时辰，怕是还在睡午觉吧，肯定又疏于修炼，正在偷懒了。已经看到了水潭，墨珺正打算在附近着地，却瞄见了水潭边的动静，像是有什么在打斗。

原本以为是野兽在缠斗，不以为意，却看见了一抹熟悉的雪白，定睛一看，却看到了白竹正在被一条银蛇往水里面拖，水已经没过了白鹿的胸膛……

「放弃挣扎了吧？你快要被淹死了哦。」银蛇咬住了白竹的后腿，使劲的将白竹往水里拖去，奈何白鹿的挣扎实在厉害，一时半会也无法将其拖到没顶。

在一开始的打斗中便已经受了不少伤的白竹自觉坚持不了多久，正打算放弃的时候，一抬头却看见一东西正朝他们飞来，那个生物威武得很，浑身布满是黑青色鳞片，五爪，想必是传说中的龙了吧？可惜，自己现在身陷险境，最后一眼想要看到的，竟然是墨珺。

不想那条龙居然直直向他们冲来。

好了，这下大家都要被吃掉了，白竹绝望的想，他甚至已经可以看到龙那双泛着金光的眼睛，他放弃求生的闭上了眼睛。然而，预期的疼痛却迟迟没来，倒是咬着自己后退的银蛇松了口，看见生的希望的白竹睁开了眼，却发现自己已经被那龙圈在中间，仿佛是在守护。

「你好大的胆。」那龙发出了声音，对银蛇说道。

白竹怎么可能认不出那把声音？可是，为什么发出这般熟悉声音的，却是一条龙？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声调，都真真切切的是墨珺的声音。

「你是那个水域的龙？我怎么没见过。」

「吾之貌，岂是汝可见？」苍龙冷冷的道，低头看着眼前渺小的可怜的银蛇，语气虽平淡，却杀意重重，「我怜你修炼艰辛，让你在这片山林安居，受我庇护，你却不知好歹，竟敢伤我的人。」

「哼，今天我也算栽在这了，随你怎么处置。」银色冷哼一声，高傲得很，正当苍龙打算一口吞了这条不知好带的银蛇，染冬却突然出现了。

「且慢！」染冬拦在在银蛇和苍龙中间，「墨珺，念你我多年情分，你便放了这条银蛇。」白竹听到染冬叫这条龙作墨珺，一时之间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忽然之间，他想起了之前和墨珺的对话，好了，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墨珺口中“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是人了。”的意思了，原来，墨珺不是人，难怪，见到自己是妖也不感害怕了。

「你放此蛇到我林中，伤我人毁我林中生息，我和你的账便且不算，这蛇见我不现原型拜跪，还对我口出妄语，哪一条不是死罪？一句多年情分便想我放了这条不知死活的蛇，未免可笑。」

当听到墨珺一句话一口气说这么多个字的时候，染冬便知事情不妙，只有在真正生气的时候，墨珺才会这般，这个时候来了天帝怕也不好劝，只是，这条银蛇他养了多年，见他在自己林中被欺负了才送来墨珺这补补元气，实在舍不得。

「这事，当真没商量？」染冬叹了口气，今是他的蛇闯了大祸，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要是墨珺当真要杀，那便杀吧。

「有商量，有商量。」白竹突然出声道，一时之间所有的目光都注意在了他身上，银蛇趁此机会变想要逃跑，苍龙只瞪一眼，他便失去了所有力气，只能浮在水中等候发落，白竹只不过不想墨珺和染冬两人伤了和气，他有些虚弱的说：「就罚这条蛇陪着我养伤吧。」

话一说完，整个水潭都静了下来。

「反正他想吃我，我就偏要在他面前养好了伤不让他得逞。」

「这……」染冬被这样一弄也有些糊涂，看向了墨珺。

「嗯。」墨珺答应得甚是爽快，让染冬更加懵了，说好的天帝来都不好劝的呢？就这样被一只小鹿妖一句话就搞定了？不过他的宠物银蛇终究是得以活了下来。

「不过，这条蛇，不能是蛇。」

苍龙口中吐出一道气息，浮在水上的蛇就变成了一只兔子，皮毛仍然透着淡淡的银色，墨珺也变回了人形，白竹有些讶异的看着墨珺从一条龙变成了人，「哇，好厉害。」

墨珺无语的看着这头明明都已经受了伤却还硬要说话，不说话不安乐的鹿妖，说：「回岸上去等着。」白竹听话的上了岸，伏在岸边等着他们，墨珺走到水中，提着银蛇化成的兔子的耳朵便提了起来。

「墨珺，今日这事……」染冬开口想要道歉，墨珺却开口了，依旧淡漠的语气已然没有了杀气：「不必多说，我自有分寸。」听着这般的语气，几乎已经可以确认墨珺的气已经消了大半。

「那我便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染冬说罢便摇身消失。

白竹再一次看呆了眼，原来，染冬也不是人呐！

得一切都好像平息了以后，墨珺提着银兔的耳朵上了水，奇怪的是，上了水的墨珺衣裳居然没有湿，受了伤，加上刚刚挣扎得厉害，精疲力尽的白竹有些虚弱，伏在岸边轻仰着头看着墨珺。

墨珺蹲下，查看着白竹的伤势，都是被咬伤得多，倒也不重，就是在被银蛇拖下水的时候后腿有些撕裂伤，鹿角也在搏斗的时候崩掉了些。

「不许说话。」眼看白竹又要开口浪费体力说话了，墨珺及时打住了他，白竹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多日未见的墨珺，忽然感觉自己身上的伤都不痛了，这一刻只想要多看他几眼，紧紧盯着墨珺，不愿移开眼神。

「怎么，被咬傻了？」

「没有，你真好看，我想，多看看。」

「傻子。」

虽然是这样说着，但是墨珺还是替白竹包扎了伤口，见伤口都被包扎好了，白竹有些不稳的站起来，一拐一拐的打算回去深林，却被按住了头。

「住下，等伤好了再走。」

「住哪？」白竹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墨珺这是在邀请自己到屋里面住一晚吗？他记得以前自己说想要在里面睡一晚上都被拒绝了的。

墨珺没有理会白竹，起身提着银兔便走了进屋，白竹连忙化了人形，跟上前，虽然一拐一拐，但脚步还是轻快的，像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差点丢了性命一样。

墨珺的居所，第一次迎来了留居的人，不对，是妖。

「墨珺，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嗯。」

「墨珺，你明天能再变成龙让我再看一次嘛？我今天没看清楚。」

「不能。」

「墨珺——」「你到底睡不睡。」

「睡。」

看着睡在自己居所唯一一张床上安然入睡的白竹，还有被自己困了在笼中的银兔，无地方休息的墨珺只好化成了一条蛇，盘在银兔笼子旁边，阴森森的盯着笼里面的兔子。

「啧，盯什么？堂堂一介苍龙，还不是败在一只妖手上了。」银蛇变成了兔子可谓桀骜不逊，竟然还敢出口顶撞，不过墨珺可不想和他计较，不料他却变本加厉，「还得要睡在地上，真可怜，比我可怜。」

「不比你可怜，至少我能选择睡哪。」

一句话便让银兔没了声气。

夜很静，甚至能听到白竹轻轻打呼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