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谁？”李浩冉指着一张相片问道，相片里只见一个女孩亲着余漫的脸颊，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很好

老师看了一眼照片，思索了片刻说道：“她叫罗翊瑾，跟余漫是一个宿舍的。”

“她现在人呢？”李浩冉问道

“就在余漫自杀当天她也退学了，是家长来帮她办理的，听说出国去了。”老师回忆道

李浩冉把自己调查到的一些东西都跟度凌郁复述了一遍，他很是相信度凌郁的直觉，认识度凌郁那么久，他的性格虽然有些孤僻却也沉稳。

度凌郁拿起那一叠资料淡淡的瞟了一眼，视线专注的看着一个地方，却感觉目光很遥远，沉思了片刻淡淡的吐出一句话说道：“明天是余漫的忌日，我们去走一趟。”

“哦。”李浩冉没有多问什么，既然度凌郁都这样说话，应该是想到什么了

晨光明媚，空气清冽，度凌郁和李浩冉两个人一大清早就赶往西郊的墓地，来到墓地时，已经是正午了，空气中夹杂着少许闷热。

很快的就找到了安葬余漫的墓地，走到跟前，墓碑前摆着一束蓝色妖姬，很明显的已经有人在他们之前来到过而且还把周围的杂草清理了一番，香都没有烧殆尽。

“她全家不都出国了吗？联系过她父母，那边说为了不让余漫妈妈继续沉浸在这种痛失爱女的悲伤中，全家人都没有再回国的打算，交代过老家那边的亲戚是说每年的清明会帮拜祭一下，可是今天也不是清明。”李浩冉有些出乎意料的说道

“去调查一下罗翊瑾。”度凌郁神色淡淡的说道

“你是说她没有出国？”李浩冉又一惊

“没有。”

度凌郁的目光停留在墓碑前的一本杂志上，度凌郁漆黑的眼神在阳光下沉稳而坚定，李浩冉视线也随之落下，俯身捡起那本杂志，视线和度凌郁对上的一刻，心头一凛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万玲打了一个电话。

等两个人开车回到市里时，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的涂抹在天际，夜色深幽，树阴婆娑，雨滴一滴一滴的敲打着车窗，轻柔昏黄的路灯下，像在诉说着无尽的忧伤。

回到别墅，洗好澡后坐在床上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那个女生会喜欢他，他想起了那个女生望着林子莫时眼神，那些一点一滴的细节急如流星般在他脑子里拼凑。

心口隐隐的有点疼，这种感觉后知后觉，不是滋味。

通过调查罗翊瑾，查过她的出境记录，一年前到现在她似乎没有出境，而且就连她的父母都联系不上她，这一年的时间，她就像人间蒸发似的消失了，线索又在这里中断住。

“头，Bluelover（蓝色妖姬）杂志那边打听到了在一年前换了一个新主编，是一个叫张许瑜的。”张子说道

在调查罗翊瑾的同时，度凌郁也叫李浩冉去调查一家叫Bluelover的杂志社，凶手就是在这家发行的杂志上面把字剪下来贴成纸条留给警方的。

“007，这……”李浩冉脸有些犹豫的说道

度凌郁抬眸，神色坚定的吐出几个字：“把请她回来问问。”

很快张许瑜被带到了局里。

李浩冉带着度凌郁一起去审讯室打算对那个叫张许瑜的问话，对面坐着的人穿着得体，艳丽的妆容下是一张从容不迫的脸。

“我等我律师。”张许瑜神色从容的说道

“想必你也听说过最近本市发生的几起变态杀人案吧，凶手手段十分残忍。”李浩冉一边故意说到一边观察着张许瑜脸上的表情

张子瑜神色淡然的掏出一根烟点上说道：“这关我什么事。”

这时，度凌郁淡淡一笑说道：“我应该叫你罗翊瑾还是张许瑜？”

李浩冉听到表情一怔，不可思议的看向度凌郁，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和罗翊瑾长相简直不能等同一个人相提并论，一个长相清纯，一个精致高贵。

张许瑜阴郁般深沉的眼抬眸看向度凌郁，接着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被你们叫到这里来，你们的问题我不会再回答，我会等我律师来。”

这时度凌郁脸上露出淡淡的冷笑说道：“杀那么多人是想给余漫报仇？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想泄恨。”

张子瑜如她所说的不言。

“一年前余漫烧炭自杀后也跟着相继退学是一直在策划这件事情吧，一开始只是想惩罚李北，后来却从中得到某种快感，所以一件案子一件案子的发生，甚至一次比一次完美，在你眼里这些“作品”可以堪称完美，不然也不会把警察耍的团团转。”度凌郁继续说道

此刻一旁的李浩冉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脸铁青了，只感觉太阳穴一阵一阵的跳动很难受。

张子瑜只是沉默，眼中掠过一丝不屑。

对于从度凌郁口里说出的那些话，也是让李浩冉一次一次的惊讶，甚至有种迷迷蒙蒙的感觉，如果不是真的，那只能说度凌郁不去做编辑真是可惜。

“蓝色妖姬是余漫最喜欢的花，所以把新尚杂志改成Bluelover，因为痛恨李北这样的人，所以下手的目标都选定李北这样类型的男大学生下手，学习医的对解剖当然熟悉，而且操作起来快很准，把这些做得那么明显目的是想把警察的注意力放在早就被你杀死的李北身上，想栽赃给李北？可是后来为什么又改变想法了？是觉得这样逗警察也很有趣。”度凌郁冷冷的开口说道

度凌郁的不留余地，让李浩冉这个老一辈都不得不佩服，因为佩服，所以沉默倾听。

张许瑜脸已经有些发白了，和刚才的从容不迫相比起来表情慢慢的在变化，度凌郁不放过她继续说道：“你对她应该不止朋友同学那么简单，更简单的说你爱她，像­­‎‌男­‌‎​女‎‍‌​之间所谓的爱情。”

这话一出，李浩冉又是一怔，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望向度凌郁。

张许瑜全身一震，脸色越来越难看，度凌郁所说的话简直一刀一刀的直中自己的心脏，双手摩擦绞紧。

度凌郁盯着张许瑜煞白的脸更冷的说道：“你可以不承认你自己是罗翊瑾，因为你现在脸都能改变，我想指纹应该也没被幸免也改变了，但是有一样东西你就算是换了脸也是改变不了的，那就是你的DNA，在国外倒是有案例说可以改变人自身的DNA，只是要做这个也许对你来说时间太长，你等不及，我们也调查过你现在这个张许瑜的身份在这一年里也没有出境的记录，所以现在只要我们提取你身上的DNA一对比就能知道你是不是罗翊瑾。”

张许瑜整个人僵住，面如死灰，苍白的脸如‎‎‌​同‌‎‍​人‌­偶，继续的沉默。

一旁的李浩冉对度凌郁钦佩不已。

“如果说余漫还是当初的余漫，而现在已经不存在罗翊瑾了，如果余漫还在，她应该不会想得到她认识的那个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度凌郁继续攻破张许郁心里最后的防线，淡淡的说完刚想站起来转身离开时，张子瑜往后椅背一靠，很是讽刺的“哈哈哈哈~”的长笑起来，从中满带苦涩与绝望。

“没错，我是罗翊瑾。”

度凌郁顺势坐下。

“你承认人都是你杀的了？”李浩冉问道

“他该死，他们都该死。”罗翊瑾说这些话时很冷漠，眼睛沉寂般犹如死水

“为什么要杀他们？”李浩冉问道

“我和小漫从小就认识，关系一直都很好，不管是到哪里都形影不离，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我爱她。本来我以为时机已经到了，正要和她坦白的时候，她却告诉我她爱上了李北那个人渣，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李北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可是她却说她就是喜欢他那个样子，当时我很反对他们在一起，我们还大吵了一次，后来小漫开始对我有芥蒂，慢慢的疏远我。之后，小漫整个人也慢慢的变化了，也许是为了讨好李北，不仅外貌上整天浓妆艳抹，而且整天旷课，每次晚归的时候总是喝的醉醺醺的，看到那样的她我心疼，很疼。我以为时间长了她会认清李北是个什么样子的人，那时她就会再回到我身边。可是有一次我居然看到她在宿舍里吸食二乙酰吗啡（海洛因），我当时整个人都崩溃了，她求我给她，她眼神中的那种乞求，我知道她回不来了，她这样都是李北那个人渣害的。那天我回到宿舍，不管我怎么叫她她都不会再应我了，她给我留了一封信说她累了，她突然好怀念小时候的那些日子，她后悔了，可是她却回不来了。我恨他，我不会放过他的。”本来一直冷漠的罗翊瑾提到余漫的时候眼眶隐隐的湿热

“所以你就开始策划杀人计划？”李浩冉浅淡的问道

“对，当时我办了退学，我把那家小漫喜欢的新尚杂志给买了下来，然后留在国内换了一张脸和一个身份，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都在我的计划里，等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李北，我要用他的血来祭祀小漫。”话说得很决绝

“如果说你杀了李北是为了祭祀，那么其他人为什么每一次被遇害的时间都会在12号和24号？而且你给警方留下的那张纸条都是从你办的杂志里的12和24这两个固定页数里拿出来的。”李浩冉问道

“也是为了祭祀。”度凌郁语气很冷淡的说道

罗翊瑾抬眸看了一眼度凌郁，因为目光太冷，俊气的脸上透着冷冽的森然：“是，为了祭祀，12月24号是小漫的生日，我要用他们鲜红的血和小漫最喜欢的杂志来祭祀她，小漫对我说过她喜欢李北痞痞的样子，那头发，那眼睛，那颗黑透的心，全部的都是我给她的祭品。”

李浩冉微微一怔说道：“他怎么说都有一米八的个子，你是如何让他乖乖听话的，因为我们在他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的勒痕。”

“那天我和他从酒吧里回到他的出租屋，我对他说我有含有枸橼酸西地那的注射剂（传说中的“伟哥”），他一听就明白了，于是乖乖躺在床上同意我给他注射，当我给他注射第二支时，他很快就察觉到是利多卡因。不过那时他已经没有办法动了，我相继的也给他的两只手分别注‌­射‌​‌‎了‌­­利多卡因，之后的一步一步都在我的计划里，这么完美的作品我当然要把他这样的状态封存起来。”

“那其他人呢？”

“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道害了多少家庭，既然你们拿他们没办法，那我就帮你们惩罚他们。”罗翊瑾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是享受

“别把自己说的很伟大，任何不在法律里进行的行为都是犯罪，你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区别。”李浩冉说道

“如果你们制定的法律够好，那也不至于那么多人受害，那些被害的人亲人痛不欲生，那些害人的却逍遥法外，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法律，在我的法律里，那些人就得死。”

“法律是治不了人心，但是它确是一把衡量公平的天枰，不是黑就是白，绝对不会存在灰色地带，只要你犯法了，就一定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更何况你根本没有资格去决定一个人的生与死。”度凌郁正气凛然的说道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罗翊瑾抬眸看向度凌郁说道

“说。”度凌郁沉声说道

“为什么会怀疑我？”罗翊瑾问道

沉默了片刻，度凌郁淡淡的说道：“那束蓝色妖姬和那本杂志，两者一联系起来就不难猜测和Bluelover有关系。而且正是因为你目的心太明显，虽然Bluelover杂志与别的杂志一比是有它的特色，但是从你留给警方的纸条不难发现字体，大小，颜色都是一样的，这样的排版一连出现了好几期，应该是违背了这本杂志最初的宗旨。所以杂志的销量一路在下滑，一家杂志最看重的就是销量，这样看来这家杂志社的主编应该本身对这些就不在意，那执意要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还有，你脖子上现在戴着的这条项链。”度凌郁从资料里拿出一张照片慢慢的推到罗翊瑾的前面，照片里余漫和罗翊瑾戴着一样的项链

“这是小漫送给我的，当初说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一起走到老，直到一辈子。”罗翊瑾说到这里，现在的表情一点都不复杂，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