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仿佛是在努力思考着什么,挤眉弄眼的,让我好不自在。
等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他金口一开,决定了我的命运。
我听完,不由得虎躯一震,怒目而视:“我反对。”
“反对无效。”
这叫什么世道啊。
我对着然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真是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能够想出这么龌龊无耻下流的点子。
委实强悍!
然的皮大概是相当的厚,硬是顶着我如炬的目光,装模走样地抬着手凑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心平气和地说着:“不就是让你把裤子套头上,衣服套腿上,戴上墨镜,然后去前台那对着服务小姐说一句‘你好,请问这里有特殊服务提供么。’很难么?”
很难么?
你居然可以这么轻飘飘地问一句很难么?
脑子被门缝夹了不?不晓得这种行为已经够得上变态了不?
我忍不住拍案而起:“你还不如让我把脸用黑丝罩住,跑前台去说一句‘别动,抢劫!’来的痛快!”
然先是一愣,然后居然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捂着肚子倒到了床上,那模样像是我说了多大的笑话一般。
“小,小,耗子,黑,黑丝——没看出来你,你居然还有这小爱好,好——不过,这个冒险不错,我喜欢,哈哈,黑丝——”
我恨不得抽自己嘴巴。
爷爷的,至于要把道具说出来嘛!
现在好了,不是变态也变成变态了,看着然笑得前俯后仰的模样,我忍不住踢了踢他的脚:“喂,刘然,你,你别太过分了,我做不来!”说是这么说,气已经短了三分了!
“不做就不做,哎,真没意思!”然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斜了斜眼,又长叹一口气:“哎。没意思啊没意思。”
然说的话,发出来的声调感觉像是在唱黄梅戏一般,听上去很是欠扁,气的我拳头很痒。
“算了算了,玩不起算了。”然挥挥手,腰身一倾像是死鱼一般,躺倒在了床上。
“喂,你别看不起人,做,就做!”我一个冲动,没多想就夺口而出。
然一个鲤鱼挺身,脸上露着大大的笑容,眉毛都要扬到天上去了,我才反应过来,上当了。
“该死的。”
“好了,我的小皓皓赶紧的吧,呀呀,照相机在哪里,我可得全程记录!”
“你敢!”我叉着腰,答应去做已经是超级丢人了,要是再被拍下来,那我可不想做人了。
在然极其猥琐极其得意的笑容下,我憋红着脸躲到卫生间,脱掉裤子,脱掉衣服,然后在套上裤子,套上衣服。
走出卫生间的时候,看了一眼镜子中照出来的人影,哇靠,怎一个变态了得!上身赤囧,露出白白的胸膛,头上顶着一大坨乱七八糟的布,腰间围着一圈衣服,眼睛上驾着大大的墨镜!天啊!这不是我吧!
感谢上帝,还好俺穿的是大裤衩不是三角裤!
我飞一般地冲出卫生间。
“哎哟!”没想到打开门,就撞上了在门外面的然,估计是跑的快的缘故,撞的还挺疼的,捂着额头,扶了扶墨镜,倒退两步,“你有毛病啊!躲门后干什么!”
然也同样捂着鼻子:“疼死我了!”
“活该!”
“哈哈!”然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大笑起来,“小皓皓,你好可爱哦!”
“哼!”被他这么一笑,我的脸又红了红。心里暗骂:笑,你就笑吧,等下有你好看的,“我警告你不准拍。”说完就要出去。
然一下跑到了门口,挡住把手:“算了算了,不去了,逗你玩呢,这样就好了。”
“让开,愿赌服输。”我撩了一下垂下来挡住视线的裤腿,无奈裤腿怎么弄都要掉下来,气的我索xing让它这样垂着。
“你真去?”
“自然!”
“你确定?”
“哼!”
“我提醒你哦,你的裤子可是绿色的!”
“哼,绿色怎么了!说去就去,咱大老爷们说一不二!”我上前一步,挺胸抬头。
“好吧。”然耸耸肩膀,看了看我。
旋开门,我飞速地冲进电梯。
然那死家伙竟然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跟的紧紧的,摆明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心里默念:等一下就好,等一下就好。
在电梯门快要合上的一瞬间,又进来两个人。
我的个小心脏好似做云霄飞车一样,一下子悬到底,真是欲哭无泪啊,看着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头一次有撞墙的冲动。
对不起啊,伟大的祖国,伟大的人民,我给你们蒙羞了。
电梯一层层降落,我只盼着不要再进来谁了,可无奈我们住在15层,离1层是有点距离的。当数字停到8的时候,我的心荡漾了。
靠!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上帝的宠儿。
今天才知道,原来老天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不曾离开,实在叫我受宠若惊,坐立不安。
呼啦啦地进来一大群人。
注意是一大群人。
真正的一大群。
若是以数量来计算的话,大概比我一双手伸出来的数字还要大些。
这么多人一下子塞满了整个电梯。
我被人潮逼到角落里,可是我怎么蜷缩着,怎么隐蔽,这副打扮都无法让人忽略。
进来的一个小孩用他那小胖手指指向我,奶声奶气地说:“爸爸,你看他!”
本来可能还会被忽略,可是被这小孩一提醒,整个电梯的人刷的一下,全部将目光投向了我。此时我真的很感谢墨镜有够大,挡住了我大半的脸。
不过要是垂在眼前的裤腿更加宽就好了,把我的脸都挡住算了。
所有的目光噼里啪啦地向我射来,我咬紧牙关:刘然,你个狗日的,等下我非让你丢脸丢到火星月球去,啊啊啊啊!我谢皓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啊,要这样整我啊!
停到数字2的时候,我有种杀人的冲动,就差一层了,为什么还要进来人啊,不是有楼梯么,一层就那么十几层台阶,还要用电梯,知不知道现在提倡低碳啊!
电梯门打开,我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没有这么衰吧。
进来的是个胸前挂着一特大相机的小年轻,看他那特立独行的发型,彪悍的打扮,我知道他是一个文艺工作者。
从他对着我不停闪光的视线中,我知道,我肯定完了。
我很想在自己身上贴上一张纸条:“相信我,我不是行为艺术者!”
电梯门关上,我告诉自己:忍一忍,想想红军两万五,谢皓啊谢皓,胜利在望啊!还有他/妈一层啊!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保佑我吧,让我早死早超生吧。
“滴!”电梯终于到了一楼。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还没吐完,憋到了胸口。
这叫什么啊!
这暴风雨来的太猛烈了吧!
为什么电梯门口站了两个警察啊!
我的天啊!
让我去屎吧!
我战战兢兢地跟着人潮出了电梯。
“喂,那个戴绿帽的哥哥,戴绿帽的哥哥!”奶声奶气的童音在大堂响起。
我径直往前走,却被然一把拍在肩膀:“喂,小娃娃叫你呢。”
我吓了一跳:“什么,没听清楚。”边说,身子还边往前赶,只想快点把冒险给完成了,回房间!
“小娃娃在叫你!”
然刚说完,就感觉腿被拉住了,我低头一看,原来是电梯里面的那个小孩。虎头虎脑的张着圆圆的大眼睛。
“戴绿帽的哥哥。”
“……”
“你为什么要戴绿帽?”
“……”
“楚楚,乖,不要闹哥哥啊!”小孩被他爸爸抱起来,“不好意思啊。”
我还没说话,楚楚他爹就飞快地跑走了,那样子就像看到了神经病一样。
“他为什么说我戴绿帽?”我侧过头问然。
然抽了抽嘴角:“大概,或许,是因为你裤子是绿色的吧!”
“草!”
我脸通的一下彻底烧着了。
难道我就顶着这么一坨绿绿的东西从十五楼来到了一楼,期间被中外友人,包括男女老少十数人鉴证?!
我蹭的一下捂住耳朵,奔向电梯,不想再丢人下去了!
这次电梯很顺利地直升十五楼,跑回房间,心还狂跳,脸还滚烫,我扯下头顶的裤子扔在地上,一甩墨镜,身子跌倒在床上。
“喂!”身体被拍了拍,“小皓,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