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洄看不见月的夜,却有漫天星斗缀衬天空,深山里,少年衔着一片绿叶,呜呜地吹出曲来,风吹过,林间沙沙作响,祥和美好。这样的场景他曾无限的向往,今天终于得以实现。那个女人还没有回来,她把他带到了这里,却留下她一个人,因为她说事情不对劲,她必须保证他的安全,所以让他等待。但他不想等下去了,那个人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唯一的依靠,他害怕,又是短短的离别,造成天人永隔。叶子被埋进了面前的小坑里,他拿起了那把再也不敢离身的刀,沿着她离开的那条路行走,要追寻她的足迹。小路弯弯,却不难行。一块块的青石板,闪动着微微的光。这一切果真是如梦一样。他曾无数次坐在山一般的高中作业复习题前,幻想着许多的故事情节,想把它们著成书,偶尔也会脑残脑残的希望来个像《龙族》里的诺诺那样的腰细腿长,酒红卷发的美女,捧着他的脸说,加入我们吧骚年,拯救世界哦亲。他难以想象这个梦想成真了。但,付出的代价却是他所不愿意承受的。如果不是那个叫做灸泉的女人来得早,自己已经和父母黄泉为伴了吧?但他终究没有踏上轮回路,所以他要成为一把剑,刺进仇人的心脏,毋论自己会受多少的伤。分岔路,命运抉择的时候。踌躇间,一段段的回忆冲进脑海。他想起了林恒,那个家境富足的孩子,现在应该坐在美国某个小镇的别墅里,端着他最爱的卡布奇诺打着游戏吧?也许还会在qq里点开自己那永远不再亮起的灰色头像,胡天海地的留言吧?还记得那段买卡买到穷爆的日子里,遭遇冷空气却没穿够衣服的那天,傍晚走出校门的三个男孩瑟瑟发抖,唯有林恒手中还捏着三文钱,他买了三块煎饼,于是三个人都暂时的得到了温暖。还记得不知道哪一天,冻僵的手里塞进来的暖水袋。王梓则羡慕嫉妒恨的捧着同样热乎乎咖啡抱怨这差别待遇,说是初中三年的兄弟就给一杯马上就凉的咖啡,初三刚认识一年的就是暖水袋,这什么逻辑……那时候大家都在笑,林恒,王梓,晓鸣,伟哥,江雪颜,楚离瞒,笑的恣肆,无忧无虑的为初三做着最后的拼搏,向往着美好的明天。林天祈觉得自己弱爆了,这么多年以后,自己过的是什么样的衰咖的日子。他相信自己与灸泉之间的联系,凭借着第一感觉,他选择了右边的路。日子又跳到了昨天,金融街万达广场里,三十多个初中同学横扫一片的壮举任然历历在目。他本不该去的,门已然洞开,他应该直接跟着灸泉离开那个世界,但他难以割舍,那是他和王梓还有江雪颜说好的。想到了一些东西,林天祈的嘴角不禁泛起了一丝笑——他们都还过的很好。前几天他和王梓去书店,挑选一批有关韵律的书,遭遇了一种名叫学大教育的非常恐怖的“组织”,对方死缠烂打的想留下他们的电话号码,说是看你们也快高三了吧,不容易啊,越到最后越得抓紧啊之类的。林天祈心中冒出了一句去你大爷的,王梓那边已经脱口而出。然而对方城墙般的脸皮用神武大炮也得猛轰几记才行啊,一招不得手,反而被黏的更紧,可笑那时他们不懂的拿报警这两个字来吓唬下那个猥琐的生物,于是王梓非常“心不甘情不愿”的留下电话。、然后昨天“东窗事发”了,ktv里,晓鸣接到了一个电话。“喂你好哈罗么洗么西萨瓦迪卡。”“……?”“额……”“纳尼……”“哦我想你打错电话了,我不是王子我是国王。”完事冲王梓喊了一声“儿子,这事我帮你摆平了。”然后王梓搭着他的肩膀说着“好兄弟,好兄弟……”的把他拖走了。林恒还是那个高富帅,王梓还是那个猥琐大叔,晓鸣还是那个脑残的天才,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变的只有他。没有人还能和他一起槽遍天下,没有人还能和他一起把酒高歌,没有人能和他一起,再“观今夜”。头顶有星的夜空很美,但福州那望不见星的天他还是难忘。三年前,中考的第二天晚上,他和江雪颜一起坐在解放大桥桥边高起的人行道上,穿着华丽的少女和衣裳简朴的少年并排而坐,把他们相连的是两人中间放着的啤酒,把他们两人隔开的,也是那几罐啤酒……伟哥和她分手了,真tmd的操蛋的是在中考这种关键时刻里做这样的事,是要人命么?他微怒,却没有多说什么,两个人喝着酒,看着天,聊着无聊的人生。“我觉得我们是在找死诶,大中考的,”他说。“语数英物都考完了蛮去吧。”她说,语气平淡。他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但是没有作太多的解释说明。有一句没一句的,已经扯到十点了,身边堆起的啤酒罐越来越多,作为一箱无压力的男人,林天祈非常自觉的喝的很快,以确保江雪颜不会醉死在半路上。最后两罐,吐露心声这件事也进入了尾声,人生理想,感情问题,什么都讲完了,确实是该散的时候了。“穿这么漂亮出来找qj啊。”林天祈调侃,看着往日的班长。“没事,有刀。”她显然有些醉了,但是头脑还是比较清醒,只是动作有些迟钝。林天祈拉开了她包包的侧袋,里面只有一样东西,一把缩小版的军刀,一把据说曾经给了某公交色狼深刻教训的“名刀”。他把刀放到了江雪颜的手上,坐近了她,把手搭上了她的肩,此刻他们之间再没有阻隔。“砍我,不然就qj你。”他说。她就着他的臂弯顺势靠下,倚着他的肩膀,闭上了眼。“喂喂,就这点出息啊,刀都拿不动了,大晚上的真给人qj了你。”他说,有点不自然。“没事,有你在就行了……”她的最后一句话。那个强硬的班长大人,在此刻显出了难有的柔软。他们的家很近,但却分别坐落在桥的两边,莫名的增加了距离感。这一夜,可算走到了一起。他送她回家,抱着她走,呼哧呼哧的抱怨,“减肥啊人类!外星人想吃都嫌你重不想抓你知道吧。”她的面颊桃红,不知是因为酒劲,还是羞赧。然而她要下地,他却不让,挣扎间,他真像个拐卖少女的大叔,不少路人侧目。“做好人被送进警囧察局是没有道理的喂……”他说,她停止了挣扎,“就是嘛,娃娃生出来没爹怎么办。”于是一路挣扎到了她家,酒也醒了一半。他站在小区门口,看着她走进楼,都没有等到她的回眸。街上多了一个落寞的背影,后来,谁都没有再提这件事,又是三年,无果。前面居然有火光,他加快了步伐,几近奔跑。他要冲出森林,也要冲出记忆的魔障。灸泉说过,剑的心中,其实是不能有杂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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