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电话事件过后，楚瑞兰就再没敢给儿子去过电话了，手机握在手里反反复复很多次，愣是连拨号键都输不下去，左余暖坐在左楚房间的地摊上，盘着小腿儿坐在本该暖黄，现在已经泛白的豆袋上，认认真真的趴在小桌上写自己的功课。

楚瑞兰握着手机愣怔的功夫，左余暖捧着自己的田字格本儿凑到了她跟前。

“奶奶，你看我这字写的怎么样啊？”

楚瑞兰闻声转头，摸着小女孩咋了一脑袋小辫子的后脑勺，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小本儿。

“奶奶看…嗯……”

“怎么样嘛？奶奶，暖暖写的怎么样？”

楚瑞兰看着左余暖认真又急切的小脸儿，突然就是一愣。

那个孩子…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也会写这样快出格的大字儿么？怎么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呢？是年岁大了，忘记了？

好像不是吧…她好像…从来…就没怎么注意过那个孩子呢……

除了为他安排不知道是不是他想要的人生外，她好像真的从来都不了解他。她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不知道他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

这些年申请了病退闲下来日子，收拾房子的时候，她才认认真真的清点过那孩子房间留下的东西，才知道他有多少奖状，几个奖牌，几座奖杯。才知道他的房间有多少本儿书，哪些可能是他喜欢的经常翻动的。

书架里一本儿钢琴的琴谱里夹了几张a4纸大小的涂鸦，从彩笔到圆珠笔到铅笔、记号笔，从纸张的新旧程度能大概猜出这些涂鸦的前后顺序，纸张最软烂的一张，是那张彩笔的，颜色艳丽，有房子、树、太阳，还有…那孩子当时最想要的一家三口，小人儿画的很幼稚，有点儿倾向于当时的动画片儿，大头儿子那种类型，中间儿的小男孩儿举着冰激凌笑的一张嘴占了半张脸那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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