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带回来的外室们,他是故意把人往家里带,做给她看。
“叫司机去开车......”
陆母声音嘶哑说:“我头疼得厉害,去医院......”
“......要不叫家庭医生吧。”
老佣人嗫嚅道:“......先生说过不喜欢您抛头露面,太太,叫家庭医生来也是一样的。”
陆母头痛欲裂,目光呆滞。
“他是故意要让我死。”
半晌,两行泪水忽然从陆太太眼中流下来。
她哽咽了一下,接着歇斯底里地大喊道:“陆北征!他想要我死!他就是故意要让我死!!”
第四十一章
(这是第二更。明天去外地实习,不一定能更新,建议大家看到这里停下,明天接着看,就没有断更感了=w=)
五月末,天气已经完全暖和起来了。
陆含谦前半个月累死累活,总算抽出了两天假期,想带林言去井禅寺逛逛。
井禅寺离澜城近,建在山上,环境也不错。
寺里有一棵四百多年的古树,据说求姻缘特别灵,树周特别建了一排架子,用来缠红线。
两个小铁牌,分别写上情侣双方的名字,再用红线把铁牌连起来,缠在架子上。
就能情定三生,来世再见。
陆含谦接受科学教育多年,又在美帝宾尼法尼亚大学一直读到硕士。
经过马克思唯物主义熏陶,信这种东西,他自己都没脸跟别人提。
但那是遇到林言之前的事情了。
此刻,陆含谦站在井禅寺的佛堂门口,大手一挥,就给人家捐了十万香火钱。
寺里的主持倒是不辱不惊,仍慈眉善目地微笑着看他,轻声问:
“施主来此,求什么呢?”
陆含谦不好直说,只含糊道:“没什么,随便看看。”
林言站在陆含谦身侧,神色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地直视着殿内金佛。
——这其实是有些不敬的,他并无跪伏之意,虽为仰视,却目光灼灼,好似在逼视。
“施主,您......怨恨佛么?”
站在一旁的小僧察觉到了,犹豫着问林言。
林言微怔,淡淡转开视线,有些漠然地道:
“我恨生,恨死,恨世,但不恨佛——”
“我不必恨他。”
“为什么?”
“我不曾皈依他,他也不肯悲悯我,这有什么好怨恨的?”
林言唇角微微弯了弯,仿佛笑了一下,却冷淡说:
“我曾经信善,信世道,信人心,但现在我什么也不信。我是已经在地狱的人。”
他的眼瞳漆黑沉默,脸颊是种不正常的苍白,一双眼睛缠绵而寡淡。
犹如历经山水跋涉,疲惫不堪地站在此处的旅人,在安静而妥协地等待着最后命运的到来。
小僧似有些释然,合手向林言行了一礼:“佛祖会救赎您的,施主。佛爱世人。”
林言“哈”地低笑了声,嘲讽道:“我已等了他太久。他不必来怜我了。”
五月的天气,寺庙后院的槐花已经开了。
前院是袅袅的檀香,繁慢悠长的木鱼声,后院是素雅暗幽的槐花冷香。
林言正站在门前,风跨过门槛,晃晃荡荡地溜进来,将他的头发微微吹起些许。
小僧看着林言,突然觉得他仿佛立时光间隙的一尊白玉雕像。
明明是那样明澈如冰雪的眼睛,却透着死气,悲哀,像香烛燃尽后的一捧灰烬。
陆含谦在另一边,与主持聊了会儿。
主持从袖中交给他两个锦囊,陆含谦对林言招了招手。
“这个是主持给的。”
陆含谦道:“他说可以把心愿写在纸上,放进锦囊,庙里福泽绵长,总会有实现的一天。”
林言看上去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敷衍了事地接过来,淡淡问:
“写什么都可以?”
陆含谦不太自然地咳了声:
“当然。不过主持说,求姻缘比较准。”
林言没再说什么,接过锦囊,去案边写去了。
陆含谦早就已经写好,但他有点好奇林言写的是什么。
林言这个人,冷情冷性的,又不爱说话,整体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陆含谦想,他会求姻缘么?或者求安康福乐?
等林言写好了,他还有些想偷看。
“你写的什么?”
陆含谦试图去接,结果林言微微避了一下,直接交到了主持手中。
还反问陆含谦:“你写的什么。”
“......”
陆含谦被哽住了,无法回答。
主持审视着他们两人,突然道:“你是他的劫数,他是你的命数……也许,他会因你而死。”
然而林言与陆含谦都站在他面前,陆含谦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个“他”是指的谁,这句话又是对谁说的。
“什么”
陆含谦不由问。
然而主持不再言语,不肯多做解释了。
陆含谦与林言面面相觑,林言是全然不在乎,他寿命将近,他早已知道。
陆含谦则觉得老和尚胡说八道,有点不悦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只忍着没表现出来。
外头还有姻缘树的铁牌,小僧将他们两人名字写好,放在盘子的红锦缎中送过来,温和道:
“施主,红线需您自己系上。”
陆含谦看着林言,林言垂眼不语。
陆含谦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系,觉得太掉面子了。但僵持了会儿,眼看他不系,这铁牌就得拿回去又垫桌脚,只得十分别扭地接过来。
不知是太紧张的缘故,还是不熟练,陆含谦串红绳串了很久,却始终系不上。
直到最后,他终于打上结,铁牌的边缘却过于锋利,蓦然在他手指上划出了条口子。
殷红的血珠渗出来,滑落在林言的名字上。
“......这是您强求来的缘分。”
主持看着这一幕,叹息般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