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并排行走,在雪夜里不停歇地移动,慢慢吞吞来到远离北风的山麓。
他们好似怕惊动恐怖的荒原,却依然发出寂寥的声响,细细分辨,既有出雪车的摩擦声,马蹄塌陷声和沉重的吸哺声。黑夜里突然响起叶赫完虎臣的声音——很显然,他自己骑着马,而旁边橇车上少年是他的哈哈珠子。
他早在马上抱作一团,干脆跳下来乱蹦,呼呼尖叫,哆嗦说:“我们走了多久?!”那少年也发觉这雪夜简直不是人能熬得住的,缩着身子,把持住“嘎哒”直响的牙床,叫道:“走了不到两个时辰。”
叶赫完虎臣不是在马上打瞌睡,而是顶风冒雪一个多时辰,已极难忍受,觉得很长、很长的时间。
他的哈哈珠子牙猪儿也一样,他念叨说:“完虎臣,我已经冻得不行,也不知道狄阿鸟消失好几天,是怎么顶得住的?!”
叶赫完虎臣想起狄阿鸟,嗒嗒打了个激灵,说:“我哪儿知道?!”
远处时有野兽悲鸣,听在人耳朵里并不是件高兴的事。
两人有丧家之犬的心悸,不由更觉得天气奇冷无比,接连往四周看看,起了在这里应付一夜的打算。
他们对着头哈手,弄出一团火,只等火光一在脸上模糊地在跳动,就已感觉到一团直入心底的热气,迫不及待地贴着火头放手。
那哈哈珠子收拾着橇车,又想起什么,扭头念叨说:“他们都说狄阿鸟入老林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骑上马就走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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