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之后，初春如预料一般的康复出院。虽然折断的双臂并未痊愈，但是医生已经将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不过是在家里静养罢了。说回来，受的伤能这么快就好，还是多亏了学园都市的高超技术。

“初春，真的没问题吗？”泪子颇为担心的问着身边的挚友：“你不等到手上的绷带拆掉以后在出院吗？那样可能会更保险一点儿。”

“没问题啦！”初春在泪子关切的目光中大大咧咧的挥了挥胳膊。当时双臂交叠挡在面前，首当其冲的是在外侧的左手——现在这只手上还绑着厚厚的绷带，而右手受的伤并不重，现在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

“佐天桑，我怎么感觉今天对你有点奇怪？按理说不应该是你鼓励我赶快出院，不要总是赖在阴沉沉的病房里吗？”

“啊，这个啊……”佐天泪子一时语塞。

“嗯？”初春抬起头，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

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初春。

“对了，先不说这个！”佐天经受不住那种目光，只好生硬的切换了话题：“那个……初春昏迷的时候，有几个奇怪的家伙来过呢！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人，而且还是高等级的能力者……这么说初春可能理解不了，我还是详细形容一下吧！”

“不用了，这种时候来看望我的佐天同学不认识的人，我也大概能猜出来是谁……”初春拒绝了她的提议，好像陷入了思绪之中：“大概就是凛和美纱她们几个了吧！”

“也就是说，真的是初春同学偷偷认识的人了？”当时没什么感觉，反倒是现在想起那把架在脸前的锋利冰刀，佐天总有种隐隐后怕的感觉。

初春不满地抱怨：“我也是有自己的交际圈的啦！佐天同学用‘偷偷’这种字眼好过分啊！”

“啊啊，我向你道歉。”

“一下就听出很没诚意的，佐天同学又敷衍我!”

“没关系啦！大不了我以后少掀几次初春同学的裙子作为补偿吧！”

“一次也不可以！”

玩笑般打闹之中的初春，似乎没有注意到佐天泪子不经意间露出的复杂眼神。

初春同学的交际圈……

排除我在外的交际圈啊……

佐天回想着当天的情景。

虽然个性有点奇怪，但几个人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啊！而且，和初春同学的关系也好像很亲密……是很多年前就认识的老朋友吗？

想到这里，一种混杂着奇异情感的自卑涌上了心头。

不，我也不能说什么。毕竟，初春同学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世界，我强行加进去的话，反而会让初春同学困扰的。

只是……既然能维持这种友情，说明初春同学一直都和对方保持着联系，不时还能见面才对。

初春同学，她什么时候瞒着我出去和别人聚会了呢？

“佐天桑！”近在耳边的呼唤。

应该不会吧！我是初春同学最好的朋友，她做什么事都没有理由瞒着我才对。

我是初春最好的朋友吗？

少女突然不敢肯定了。

讨厌，那些家伙……

“佐天桑！佐天桑！”呼叫越发急切了。

佐天摇了摇头，把心头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挥去。

“佐天桑！你为什么摇头啊！”

“啊？”佐天这才回过神来，看到身边的好友一脸无奈的表情。

我刚刚……在想些什么啊……

“佐天桑，你刚刚在想些什么啊？那么出神的表情。”

“啊……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普通的胡思乱想来着……”佐天急切的辩白道。

“诶，真是的。”初春叹了口气，好像没有一点怀疑的接受了她的说法：“起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佐天同学也稍微专心一些啊！”

对啊！

现在和初春在一起的，可是我呢！

莫名其妙的，佐天的心情突然变好了起来。

……

与此同时。

第七学区的实验室中的主试验场上，站着一位白浊的魔神般的少年。

“喂喂，这种无聊的实验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本大爷可是厌烦了屠杀这种渣泽一样的东西了！”

一方通行，学园都市的no.1，真正站在顶点上的人物。

而他对面，则是茶色头发，头戴军用护目镜，穿常盘台校服的少女。

如果是白井黑子站在这里的话，她一定会惊声高呼：“姐姐大人？”

毕竟，那少女长相、身高、身材都和常盘台两位lv.5之一的超电磁炮“御坂美琴”一模一样，连能力都是货真价实的“电击使”。

虽然这么说不太准确，应该更正为“缺陷电力”。

——作为绝对能力者进化实验的道具而生产的，总计十万名的，在成熟的制造流程下催生的单价只有18万日元的，克隆体超电磁炮“sisters”。

“你们确定那破烂电脑的演算没有出错吗？十万个这种垃圾真的能让本大爷进化到lv.6？”

一方通行毫无防备的独立于试验场之中央。

但是，手持重型改良武器的御坂妹妹却拿他没有丝毫办法。子弹，电击，毒气……一切都没有办法伤到这位no.1分毫，所有运动量在接触到一方通行皮肤的一瞬间都被转换了。

而一方通行随意的攻击，都可以致御坂妹妹于死命。

——这一开始就不是一场对等的战斗。

枪……

御坂妹妹见攻击无效，果断把手中的武器扔下。

再次确认了这一事实：子弹无用。

事实上，在过去的实验中，倒是有不少御坂妹妹因跳弹受累，落得身死的下场。

——绝对不可能赢。

结论，已经在过去的9844场战斗中万分精准的定下了。

那就是，御坂妹妹不论怎样都不可能战胜一方通行，至少现在不能。

“阿拉，又不耐烦了呢，一方酱！”

甜腻的如同含了蜜糖一样的声音，透过喇叭响彻整个实验区。

“gatekeeper……”

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一方通行抬头。透过周围作为围墙的特制透明红色玻璃幕墙，他看到了实验室二层上那个猩红的矮小身影。

“怎么可能不耐烦啊！就算准备沙包，你也给我准备几个耐打一点的啊！gatekeeper！”

一方通行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真的吗？”矮小的gatekeeper上身趴在护栏上，露出了颇感兴趣的神情：“是因为战斗的无聊吗？还是因为对实验本身的进程产生了怀疑呢？还是说，作为无可救药的恶党的一方通行……”

对方露出了可爱的笑容，但那笑容透过红色玻璃变形扭曲，最终的样子却让一方通行有一种作呕的感觉。

“——对那些人偶产生了不必要的同情心呢？”

“不要你管！”一方通行几乎是下意识的高喊出来，随后才发现自己的这个举动颇有几分掩饰内心的感觉。于是他反守为攻道：“我这个屠戮者的确是恶党，但一手操办这个实验和制造那十万个家伙的你，不是更加造下了无可救药的恶行吗！”

“呦呦，掩饰内心呢，一方酱！”

“切。”看着对方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一方通行狠狠地啐了一口。

没错，这个家伙，比起自己来说更是个恶党……

如果说自己是一步步走向了无可拯救的深渊的话，这家伙就像是……一开始就在地狱的最低端，并以此为乐的类型。

在此实验的一年，一开始还有些波动的自己逐渐变得麻木，而这家伙犯下新的罪行的举动却从来没有断绝。

一方通行回眼看了一下对面的御坂。

“你的眼里，恐怕根本没有一点人命的地位吧！”

有一个对实验稍微提出一点微词的研究员，直接被那家伙以莫大的怪力扔到了试验场地中，随后，接受命令的御坂妹妹直接用重型枪械将那个惨叫的研究员扫成了筛子。

据说，这个研究员才转到研究所不到一个星期。

而其他研究员则完全无视这种情况，看起来是习惯了。

“人命？”gatekeeper夸张的笑了起来：“真没想到呢，从一方通行嘴里居然听到了这种词汇……喂，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你可是为了自己进步而将要杀死10万无辜者的屠夫阿！少给我……”

她的身体颤抖了起来，像是在为什么酝酿力量。

“少给我发这种幼稚的言论了！！”

一方通行暗暗咬紧了牙齿。

“这种垃圾实验……”

不管怎么说，都已经超出预计了。

超出了一方通行预计的下限了。

十万人，如果不是自己亲自动手，完全无法估计是怎样一个巨大的数量。

一方通行确实是恶党无法救药的恶党。他为了达成自己“无敌”的愿望，不惜做出一切事情，哪怕步入黑暗，哪怕走到再也无法回头的境地。

但是，十万人。

自己做到这一步，才不过是达到了这个数字的零头罢了……剩下的部分，实在是遥遥无期。

如果只有两万人的话，一方通行还可以用“已经进行到一半了，马上就要接近终点了”这种话来安慰自己。

但是，人数是十万。

数量翻了五倍，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尽管还可以走到尽头，但是一方通行害怕那代价是自己所支付不起的。

最后，我还是我吗……或者是，一具行尸走肉？

丧失为人的尊严可以，但是丧失灵魂，这绝对不可容忍。

花了一整年的时间，让实验进度推进到了9845，按这样的速度计算——不，在实验9999之后会转为室外实验，那样的话因为准备场地、疏散人员、避人耳目之类的事情，试验速度会被大大拖延——也就是说，完成实验需要10年，还是20年？

或者是……永远没法完成？！

“永远无法”这四个字在脑海中出现，就没有办法消去。

“讨厌的感觉。”

而且，单单杀戮这些没有长进的家伙，也已经快要厌烦了。

“恩啦，虽然什么都不说，但一方酱单次试验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哦！这样下去可是不行的呢！”

被那个恶心的家伙当做猴子看。

算了，尽快结束这场试验吧。

……

血花四溅。

战斗，在一方通行决定认真的一瞬间，就已经结束了。

血色退去，白浊的少年依旧白浊，连一点亮丽的色彩都没有沾上。

又一个生命在此结束。

“很有趣的结束呢！”扩音器中的声音响起。

一方通行闭眼不打算理会那个家伙。

“一方酱生气了啊……”

“我问你，”一方通行这样说着，但那个问题到了喉咙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消失了，而变成了另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这场试验，真的如你所说是自愿的吗？”

“这样怀疑我可是不行的呢！”扩音器的声音亮起了几分，像是对一方，又像是对全场的研究员说：“这场试验完全是自愿的。不管是对基因的提供者，实验者，受实验者，都完全没有采取任何强迫手段呢！我可是不会说谎的。”

是啊，没有采取任何“强迫”手段，但是诱骗不算在其中——这是这句话的潜台词。

但是，不明就里的一方通行听起来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切，究竟是什么样的素体(original)……”

居然支持这种将自己杀掉十万次的实验。

实验室中依旧布满血迹，那边的一滩碎肉，完全看不出以前是人类的样子。

no.3御坂美琴吗？

多半是个和那家伙一样恶心的人吧！

在天真的外表下，隐藏着那样汹涌的邪恶……

就算不是，也差不了多少。

——不只是一方通行，研究员们，大多也是同样的想法。

“走了……”

一方通行晃悠悠的离开。

……

人员遣散之后，负责回收尸体和清扫试验场地的，依然是克隆体的御坂妹妹们。

在物尽其用这点上，实验室倒是做得不错。

矮小的身影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出现在试验场内。

负责打扫的御坂妹妹第一时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没有焦距的瞳孔对准了来人。

“干得不错。”

gatekeeper将温暖的手放在御坂妹妹的头上，本来应该温馨的动作却因两人的身高差和周围环境而显得怪异。

御坂妹妹歪了一下头，没有因为突然而来的温度而不适应。

她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某种“表情”。

说是表情，但其实只是动了一下肌肉，让脸显得圆润了一点而已。

“御坂达到您的期望了吗？do，御坂09845用想被表扬而颤抖的声线问道。”

“嗯。”gatekeeper用出奇温柔的声音回答：“达到了呢……”

那脸上，也是未被人所见的明媚。

“……妹妹。”

······························锦衣疯了，没‌‌­­调­‎教‌​‌­好的新电脑好难用！打字很慢，所以这章4k。关于看不懂：我该说什么呢？究竟是哪里看不懂？……大概是在说初春个性的变化吧……库库库，关于这一点，锦衣只能说一个daze了。就是这样，daz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