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帝心中虽有一万个不愿，却找不到理由驳回，看方宸时，也是满脸的焦急。

昭德帝叹了口气，握住方撷的双手，眉头微锁，眼中溢满了难舍之情，低声道：“六弟，这外邦使臣可不是儿戏，朕若开了口下了旨意，就再难收回了。六弟真的就愿意去那边塞留驻三年，真的就能……舍下朕，舍下皇叔么？”

方撷暖暖的笑起来：“皇兄的好意臣弟心领了。可是臣弟着实向往边陲风光，想出去闯荡见识一番。皇兄……”他轻轻摇了摇昭德帝的手，“皇兄就允了吧，嗯？”

昭德帝自然晓得他是为了方宸才出此下策，但明面儿上却不好说什么。

殿前的文武百官见了这情景，还当是小王爷扯着哥哥撒娇呢，都纷纷笑着上前来给小王爷求情，弄得皇帝越发难做。

“罢了，罢了！”昭德帝一手半遮住眼眉，一手挥挥长袖，“就着澋王去吧。”

“不！不可啊！”方宸还欲再争时，却被方撷悄悄的拉住了袖边。

转过头，俊秀俏丽的面容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坚毅。

款款一笑，倾国倾城。

心头，恰如撕裂般的剧痛。

从未有过的挣扎、担忧，和苦闷纠缠，仿佛这孩子去了，就带走了他的整个天地。

口里一顿，千般言语、万种道理都化作了随风轻叹。

*********

宽敞的内殿里，只燃了半截红烛。

方撷将外袍褪下，搭在矮榻旁。

才要歇息，却听外面有细微的敲门声，并着一人轻语，是我。方撷起身开了门，朝外看时，却噗嗤一下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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