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层塔上，身穿墨青色长袍的男子负手而立，鹰形面具将他的容貌遮去了大半，只可见那微微扬起、桀骜不驯的唇角，和一点似有似无的笑意。

“阁下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青公子动了动嘴唇，道：“我的身份又岂能瞒住王爷。”

说着，徐徐将飞鹰面具褪去。

“真的是你？”方宸一怔。

虽说早已猜到几分，可如今亲眼见到慕容翟坚毅的面庞，心里仍有些许讶异。

“怎么，王爷以为会是谁呢？”慕容翟将面具放在桌边，走到窗前，豁然推开窗子，疾风骤雨卷进室内，登时将两人衣袍掀扯的鼓鼓作响，彷如伫立边关的一道战旗。

“我邀王爷至此，只为让王爷见一人。”说着，拊掌道，“出来吧。”

那墙上忽然开出道暗门来，一个少年从内而出。这少年看着不过十二三岁，却少有的面色阴沉晦暗，双眼通红，布满血丝，瘦削的脸颊上横着几条骇人的伤疤，似是被什么人毒刑拷打，其中之一堪堪擦过眼角。虽然都已有经治疗的痕迹，一时也难消却。

少年抬眼看见方宸，抽了抽鼻子，终于落下泪来，倒身便叩了三个响头。

“王爷！求王爷替家父伸冤呐！”

“你……莫非就是……”

少年挺直腰背，举袖抹去泪水：“我叫顾季语，家父是前吏部尚书顾正斋。”

方宸心中一叹，双手将少年扶起：“你既已逃出牢笼，怎么还敢在这京郊之地露面呢？万一再被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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