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帝垂着目光，道：“朕本不愿处置六弟，奈何六弟所犯的罪行是谋逆重罪，天下人皆知。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朕，朕若仍是宽恕了六弟，不加责罚，岂不失了天子威仪，今后还有何人能臣服于朕，以朕为尊？”

方撷挑眉道：“皇兄说的是，只不晓得皇兄究竟要怎样处置了臣弟？”

昭德帝闭着口停了一阵子，双拳紧握，复又松开。

忽而抓住方撷的手，在那粉白的腕间抚了一抚，疾道：“若论罪定刑，自然是要赐死，可朕……朕实不愿杀六弟啊。朕听说，当年圣祖皇帝也不忍杀死犯了重罪的恭顺亲王，才造了这处宅子，假意存放骨灰祭奠，实则是将恭顺亲王囚禁于此。朕想了个法子，不如就按当年圣祖皇帝所为，朕昭告天下，只说六弟已伏法，世上再无澋王，暗地里将六弟放在此处，着人小心侍候着。只要六弟不随意走动，在这宅子里，就怎样都无妨了，可好？”

方撷眼眉一瞥，眸中泻出几点桃花，看似娇媚，却处处冷若冰霜。

“皇兄是要将我幽禁于此，直至终老了？”

“六弟怎么说的这样难听？”

昭德帝面上现出一丝赧然，急急地分辩：“朕都是为着你打算的。将来六弟住在这里，虽然不比从前自在些，可一应吃穿用度，朕绝不会有半分马虎，定叫专人悉心服侍着。改日朕再命人将此地从内到外修缮一番，六弟住着也舒服些。只是，六弟今后不可离了这处宅院，不见外面的任何人，也就是了。朕……朕得空时也会常来探望六弟，不叫六弟过分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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