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许久,秦业忽的轻叹了声。在后世里,游山玩水便是他的一大爱好,但彼时的山水已是不复再有之等天然之态了,便是他自小生长的山村,也由于污染日趋严重,所谓的鸟语花香,早成了梦中往事。有道是身在宝山人不知,此时的秦业,身在宝山心亦知,却是苦于无福消受了。
木青竹听得秦业轻叹,对此青山碧潭目露眷念,颇为不舍,微微一怔,轻声道:“秦公子可是要走了?”放着如此秀丽山水而不顾,投身茫茫不可期之抗蒙斗争中,是自私样的一种心志,旁人却是难以理解的。
秦业从湖光山色中收回心神,伸手在木青竹身前小案上瑶琴轻拔几下,“铮铮”几声,声声扣心,并不直接回答木青竹的话,笑道:“他日秦业大志得展,若能结庐在此,每日抚琴作画,植花种草,该是何等快事。”他说得此话,乃是心中所思,顺口道来,绝无他意的,说着虽是要结庐在此长居,却也不是必定非在此处不可的,仅指脱身事外,寄情山水而已。便是当年他还在桃花岛时,也常笑着跟自己说,建功立业虽好,若是每日劳命奔波,半刻不得闲,那还不如在这孤岛上悠游一生来得自在。可惜,出身在这个时代,置身丧乱之外独善其身他却还是办不到的。
略一顿,又复摇头苦笑道:“只怕那个时候,秦业已是垂垂老矣,便要游山玩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他却不知,真正到彼时,他还是脱不开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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