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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该死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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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扬离开后,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韩冬双目无神地呆坐在床上,感觉心脏像被掏空了,除了刺骨的痛就什么都没有了。

“冬子!”正在韩冬独自发呆的时候,赵嘉打开门走进来,脸上挂着暖暖的笑意,“我来看你了,你旅游回来后我还没见你呢!”

叶天随后走进来,探头探脑地朝韩冬的房间猫了两眼,面露疑惑之色,“咦?刚才云飞扬不是来了吗?他人呢?”

韩冬深呼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神情恢复如常,嘴角扯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天儿,嘉哥,我突然想去唱K了,陪我去吧。”

“唱K?”赵嘉一听也来了兴致,“是啊,好久没唱了,也该嚎两嗓子去!”

韩冬强颜欢笑地点点头,径直朝外走去,赵嘉和叶天跟在他身后下了楼,三人一同到了附近的一家KTV,在其中的一间包房里,赵嘉和叶天兴致高涨,一直不停地在抢麦,你一首我一首地唱起来,而韩冬始终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似在听着又似在想着什么,包房里灯光昏暗,谁也没有发现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黯淡。

下一首叶天选了《该死的温柔》,要说他别的不行,唱起歌来倒蛮好听的,音色和原唱马天宇还有那么点相像。

“你这该死的温柔,让我心在痛泪在流,就在和你说分手以后,想忘记已不能够,你这该死的温柔,让我止不住颤抖,就算有再多的借口,我都无法再去牵你的手……”

这样的歌词由耳入心,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韩冬的心口上,立时间鲜血淋漓。

云飞扬被段小悠拥抱的场景一刻不停地在眼前闪现,如同鞭子一样抽打着他的灵魂,折磨得他再也无法承受,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倾泻而出,沿着俊俏的脸滑落在腮边,一颗一颗地滴入冰冷的手心里,心痛的感觉瞬时在胸口里炸裂开,又迅速地蔓延,蔓延至五脏六腑,无法阻挡地蔓延到了全身。

“冬子?”赵嘉无意地一侧头,才看到韩冬居然哭了,被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吓了一跳,忙不迭让叶天停了下来,惊异地问道,“怎么了冬子?你怎么哭了?出什么事啦?”

“怎么了这是?”叶天也露出一脸困惑,“打从健身房回到家里你就不对劲,这怎么还哭了呢?”

“哦,我没事。”韩冬回过神来,慌忙擦了下眼泪,“你们先玩,我去下厕所。”

说着韩冬便走了出去,赵嘉柳叶般的眉毛拧得紧紧地,心慌不已地对叶天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啊!”叶天愁苦地挠了挠头,“刚才云飞扬来找过他,莫非他们吵架了?”

“再吵架也不至于哭鼻子啊!”赵嘉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可转瞬她突然倒吸了口凉气,语气变得分外惊慌,“他不会是知道云飞扬和段小悠在一起的事了吧?”

叶天闻言神色大变,脑海里顿时冒出N个惊叹号,“糟了!”

洗手间里,韩冬连续不断地把冷水拍在脸上,隐形眼镜掉在水池里,被水冲走了,泪眼模糊着,什么都看不清,他抬头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能看到眼白都变成了红色,那颜色令人触目惊心。

“前些天我和他聊天的时候,有个女孩来找他,一见到他就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一下。”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他称呼那个女孩叫……小悠。”

到底哪句话才是真的?到底谁的话才能够去相信?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到底算什么?被欺骗了?被玩弄了?那个人一直在叫自己小傻子,原本以为那是一个甜到心窝的昵称,现在看来,在那个人的眼里,自己恐怕真的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夜已渐深,云飞扬迈着阴寒的步伐走进蓝海酒吧,进来后他目不斜视地走到吧台前坐下来,浓黑的双眉间萦绕着一股浓重的戾气。

“飞哥!”小娘炮一见云飞扬驾到,立马喜形于色,凑到他面前连连抛着媚眼,“我终于把你给盼来了,那句成语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给我拿瓶百威。”云飞扬低垂着眉眼,声音毫无温度。

小娘炮倒是比以前有眼力见儿了,看出云飞扬的情绪不太对劲,大气也不敢出,慌忙启了瓶啤酒递到他面前,云飞扬黑着脸拿起酒瓶咕嘟咕嘟尽数灌进了胃里,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脖颈上呈现出阳刚而坚韧的脉络,然后他将空酒瓶甩在小娘炮眼前,“再拿一瓶。”

小娘炮呆愣了一瞬,忙不迭又启了一瓶递上去,侧头朝不远处看去,见鲨鱼正在和其他客人聊天,还没注意到云飞扬的出现,便悄悄从吧台里走出去,踱到他跟前悄声说道:“鲨鱼哥,飞哥来了,不过他看起来好像很生气呢,哎呦他生气的样子好可怕的。”

鲨鱼闻声顺着小娘炮所指看去,果然见云飞扬独自一人坐在吧台前,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到他脸上阴霾重重。

“哎呦云少又大驾光临了,来了怎么不叫我?”鲨鱼走到云飞扬身侧,抬手抚在他的肩头,“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对劲啊?”

“别烦我!”云飞扬将鲨鱼的手甩开,语气格外生硬,“我想一个人呆着。”

鲨鱼刚欲说什么,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入酒吧内,看到鲨鱼后,面露热情的笑容冲他招了招手。

“言俊来了。”鲨鱼冲言俊笑了笑,又凑到云飞扬耳边知会了一声,云飞扬阴鹜的眸子瞬间又暗了些,眼中的温度已经降至冰点。

“飞扬,这么巧,你也在。”言俊走到云飞扬身边坐下来,向小娘炮要了一杯酒,虽然心情说不出的沉闷,但表面上还装出轻松愉快的样子。

鲨鱼看了云飞扬一眼,发现他的神色更晦暗了,心里不免一惊,却也不好问什么,便说道:“那你们聊,有事叫我。”

鲨鱼刚欲转身离开,云飞扬忽然侧头看向他,用放浪的口气斥道:“酒吧里放的这是什么歌啊?难听死了。”

“呵呵,飞哥想听什么?”鲨鱼知道云飞扬是故意说给言俊听的,倒也不生气,依旧带着微笑。

云飞扬眼里闪过一道冷峻的光,“《逝去的爱》。”

鲨鱼会心一笑,“好,我这就去换歌。”

言俊身形一顿,似乎看出云飞扬的情绪有些不同寻常,心里微微波动了一下,但他没有多想,用戏谑的口吻笑道:“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怎么?和你的傍家儿吵架了?”

云飞扬眸光瞬变,原本的晦暗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利刃般顿锉狠厉的神色,带着金属般阴冷的光芒,叫人不寒而栗。

酒吧里开始播放那首《逝去的爱》,那是一首曲调婉转忧伤的歌,可在此时的言俊听来,却透着一种莫名的嘲讽。

“请你不要再提起,请你不要再说明,逝去的爱已逝去,谁也不必再追忆。”

动听的乐声在耳边环绕,云飞扬的心却渐渐变得如磐石般坚硬,棱角分明的侧脸挂着化不开的冰霜,“你是不是去找过韩冬?”

言俊神色微滞,直视着云飞扬的一双眼折射着吧台灯幽暗迷离的光,在眉宇间汇聚成大片大片的惊愕,“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云飞扬冷笑一声,透亮的眼中仿佛有冰冷的利剑穿过,“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试图破坏我和韩冬的关系?我是不是明确地告诉过你我和你已经没戏了,是不是告诉过你那个叫韩冬的小子是我的心头肉,如果你敢招惹他就是在我心头剜肉!我是不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你?”

云飞扬的音调无法抑制地变得高亢起来,引得周围的宾客纷纷侧目,小娘炮大惊失色,站在不远处的鲨鱼心也悬了起来。

言俊完全惊愣住了,瞪大了眼睛望着云飞扬,自己和他认识那么多年了,从未见过他像此时这样愤怒,僵了许久,他才满含怨气地叹道:“如果时间倒退到六年前,我死都想不到,你会为了别人,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

“别人?”云飞扬眼里闪过惊电,叫人不敢直视,“我告诉你,韩冬他是我的命!”

言俊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用极度难以置信的目光直直地注视着云飞扬,他终于相信,云飞扬是真的不爱自己了,如今,他满心满眼都是别的男人,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位置是给他预留的了。

“言俊,如果时间倒流的话,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像你当初那样懦弱,把家庭的期望,父母的要求当做逃避的借口,我会紧紧地拉住所爱之人的手,哪怕被全世界唾骂,哪怕沦落到众叛亲离的地步,我也不会离开他,如果顶不住压力,我会带着他一起逃走,哪怕是去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开他的手,对我来说,不离不弃的爱才是真爱,我爱一个人不像你要考虑那么多现实问题,我就一门心思地拿命去爱,只要命还在,我就会爱下去,这就是我云飞扬和你言俊最大的区别!”

酒吧里除了那首旋律轻缓的歌曲,就只有云飞扬的怒吼声在回荡,言俊呆若木鸡地看着面前那个满脸愠怒的男人,两人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无论你作何解释,从你选择结婚的那天起,我们就注定只能成为陌路,所以现在,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守护好韩冬,谁也别想试图暗箭伤人,让我抓到我绝不会轻饶,无论他是谁!”看到言俊一声不吭地注视着自己,云飞扬的语气有了些微缓和,但却依然冷得刺骨,“我知道这些话很伤人,原本我不想说,是你逼我的!”

扔下这最后一句话,不等言俊回应,云飞扬掏出一叠钱甩在吧台上,便毅然决然地起身离去,坚定的脚步没有一丝犹豫和迟疑,言俊僵直着身子呆呆地坐在原位,无法言喻的苦楚顷刻间溢满心间。

整个晚上云飞扬都没有睡好,一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第二天顶着一对黑眼圈刚要出门去找韩冬,就接到了王玉兰的电话,不由分说地命令他立刻回家,其实云飞扬已经猜到了王玉兰的用意,尽管很不情愿,但是计划已经实施到这一步了,必须硬着头皮走下去,于是他便赶到了家中,刚下车就看到段小悠挽着王玉兰的胳膊从家里走出来。

“飞扬,今儿是周末,陪我们娘俩去逛逛街吧。”王玉兰一面说着,一面对段小悠露出亲切的微笑。

“逛街?”云飞扬略显疲乏地按了按后脖颈,“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甭磨叽了,今儿听我的,你和小悠这对象处得也真是另类,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近乎的情侣。”王玉兰不耐烦地一摆手,不等云飞扬回话就拉着段小悠上了车,云飞扬暗暗皱了皱眉,也只得选择先顺着王玉兰的意思。

云飞扬载着王玉兰和段小悠到了闹市区的大型商场,耐着性子陪那两个女人购物,王玉兰看起来心情很好,一直拉着段小悠的手有说有笑的,看到中意的衣服就让她试穿,觉得好看二话不说就让云飞扬买下来送给她。

云飞扬倾尽全力地扮演着好男友的角色,无论王玉兰说什么,他都亲昵地搂着段小悠的肩,满脸堆笑地不停点头,他演得太投入,根本没发现,韩冬就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将他的一举一动和每一个表情都尽收眼底。

为了跟踪云飞扬,韩冬穿了一身素气得不能再素气的衣服,还戴了一顶棒球帽,帽檐压得低低的,他那副毫无看点的装扮走在大街上,很快就被人群淹没了,谁也不会注意到他。

韩冬一路跟着云飞扬到了商场,亲眼目睹他怎样陪着段小悠逛街购物,怎样亲切自然地将手揽在她的肩头,他不敢相信段小悠都已经融入到了云飞扬的家庭中,竟然与他的母亲相处得那么融洽,此时此刻,云飞扬所有的强颜欢笑映在韩冬的眼里,都成了最幸福最发自内心的表情。

云飞扬给王玉兰和段小悠买了很多价格昂贵的衣服和护肤品,然后很男友力地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陪着两个女人离开了商场,韩冬保持着一段距离继续观察着,只见他们说说笑笑地进了附近的一家豪华酒店,在装潢古典素雅的中餐厅共进午餐,气氛好得仿似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云飞扬将自己精湛的演技发挥得淋漓尽致,却始终没注意到那个小傻子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韩冬独自一人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这些日子与云飞扬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温馨的片段不断涌出来,原本以为是实实在在的幸福,现在看来却那么虚幻,韩冬这才明白什么叫黄粱一梦,原来终究是自己太痴傻了。

韩冬猛地顿住脚步,正午的阳光毫不吝惜地将全部光热都洒在他身上,但他的身影却笼罩着厚厚的阴云,韩冬闭上眼睛,将那些美好温馨的画面一帧一帧地埋回到心底里,然后慢慢睁开眼睛,眼里原本清亮的光变得异常晦暗,默然呆立了片刻后,他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串号码。

“喂?我是方子恒。”电话那端的声音明明很温和,却隐隐透着一股阴气。

“方先生。”韩冬沉沉地开口,“我想跟你学打拳,你还愿意教我吗?”

方子恒沉吟了一瞬,眼仁变得凝黑而狠厉,声音却像阳光下的风铃,透着一丝明媚的愉悦,“当然,我早就在等你了。”

韩冬挂断电话,抬脚向前走去,脚步带着深深地隐忍,在路过一个垃圾桶时,他将头上的棒球帽摘下来扔到里面,连同对那个人的信任和依赖也一并扔掉,不留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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