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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二章 一池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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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一池春水

这是柳阡陌有史以来最丢脸的一次。

天下第一飞贼飞燕的纤纤玉手,偷过无数奇珍异宝。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去偷红薯。飞燕偷红薯也就罢了,同伙还是一国之君,不可思议。

她依约到写意亭等秦勿离,他一句'带你去吃好吃的',人中龙凤的她和他,都成了宵小之徒。

秦勿离拉着阡陌神经兮兮的躲在树干后面,探头探脑,"看见没有,那儿有一块红薯地,我们去偷一些回来烤吃。"

"想吃红薯去买不就得了?"为什么一定要去偷呢?

"买的哪有偷的好?"秦勿离低头,嘿嘿一笑。

"哦。"自己偷的东西很好吗?她偷了那么多东西,也没有感觉出来。

"你去偷,我在这儿望风。"秦勿离奸笑,指指红薯地。

"啊?为什么是我?"

"自己偷得才好吃,你没有偷过吧,去试试。我生火顺便望风,你去偷红薯。"

"好。"阡陌从秦勿离身后走出去,答应得很干脆。她以偷盗为业,偷东西对她来说习以为常。

无争山庄教育孩子的方式不同世人,每个孩子,都懂得农桑,种过瓜果蔬菜,大豆小麦等。并不是要他们去­‎​‍‌种‎‌​­‍田‌‍‎,而是要他们懂得生活的艰辛。她种过很多东西,包括红薯,自然也知道挖红薯的方法。

她捧着一捧红薯回去的时候,秦勿离果真生起火。

秦勿离看一眼她捧在手中的红薯,从头到脚打量她一眼,又心疼又好笑,"你怎么搞成这样?"她一身白衣,沾满红色泥土。白皙的脸蛋上,有一道红印子,裙摆扫到泥土,脏得更厉害。头发微乱,整个人狼狈不堪。

"挖红薯都是这样。"阡陌理直气壮,以前她下地的时候,也经常搞得很狼狈。

秦勿离用袖子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泥土,"想不到你居然会挖红薯。"

阡陌任他替自己擦拭,却忍不住抱怨,"哎呀,你碰到我的眼睛了,疼。"

"好好,我轻点。"

她脸上泥土被擦干净,秦勿离的袖子却沾了一层泥土。

"好了,我烤红薯给你吃。"

"我自己会烤。"阡陌捧着一堆红薯,像捧着珍宝似的。

"你烤过吗?"秦勿离有些好笑。

"当然了。"她是江湖人,风里来,雨里去,江湖中人必须会的,她都会。

"你烤给我看。"

"烤就烤。"

她走到火堆旁,小心翼翼的跑扒开一堆已经灰烬,把红薯埋进去,再用枯枝将燃得正旺的火堆挑到红薯上面。

阡陌站起来,坐到秦勿离身边,从身上掏出一快丝帕将手擦干净,"看见没有,等火烧尽,就可以吃了。"

"还可以这样烧吗?"看起来不错。

"当然了。"阡陌将手帕随手一丢。

秦勿离捡起手绢,在眼前晃悠,"江南锦绣坊的丝帕,最好的丝。最好的绣功,一条至少值五十两。"

阡陌瞟了一眼,淡淡道,"三十两,因为我一次买五百条。"她动手之后,习惯用丝帕擦血迹。

"三十两,就这样丢了?"秦勿离把手帕递到她面前。

"我不用第二次。"她的手绢只有一次。丝帕最大作用,是擦拭血迹。沾了血迹的手绢已经不能再用,所以她养成每条手绢只用一次的习惯。

"你很奢侈。"秦勿离干脆将手绢收进怀中,"你不要我捡走了,洗干净继续用。"

"我说过,我的手帕只用一次,这块手绢在我身上不超过三天,你捡去也没有用。"她岂会不知道秦勿离的心思。他要这手绢的原因,因为这是她的手帕。

"被你看穿了。"秦勿离很大方的坦白,却没有把手绢拿出来的打算。

"谢谢你。"阡陌突然抬头,迷蒙的眸光落在秦勿离身上。

"谢什么?"

"偷红薯是小孩子会做的,你让我去偷红薯,是想让我知道小孩子的快乐是什么样。因为你觉得,我小时候过得很痛苦。"她缓缓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动了几下。

秦勿离犹豫了一会,"你真的很聪明。"

阡陌低头,凄凉一笑,"其实你不用那么费心。"

秦勿离盯着她精致的面容,沉默一会,"吃红薯了。"

他从火堆中刨出一个冒着热气的红薯,细心剥开,放到阡陌手里,"吃吧。"

阡陌仅仅看一眼,就知道是不熟的。

她嘴角含笑,接过来慢慢品尝。每咬一口,心酸就加深一分。

你总是吃得满嘴都是。"秦勿离含笑,轻轻擦去她嘴角的红薯屑。

一种不可言喻温暖,在她心头萦绕。

灼热的眼泪落下来,烫伤了她的眼睛。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好的让她心酸。

阡陌推开门,走进房内。映着月光,隐约可见白色的背影和拖在地上的裙摆。

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一缕朦胧的月光,柔和的洒在屋内。

她站在窗前,任冷清的月光洒在身上。

她合上窗户,背靠着窗台。她轻叹,心头千丝万缕。

黑暗中,忽然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蕴满冷意的眸光,在黑夜中更加冷冽。

桌上的烛台突然被点亮,一条颀长的影子,站在她面前。

"阡陌。"秦慕风垂着,低哑的喊出她的名。

"是你?"阡陌松了一口气,将银鞭别回发上。她太大意,居然没有注意到房间里有人。

她的心,乱了。秦勿离,乱了她的心。

秦慕风抬头,眸中露出眷恋的温柔。

接触到他的眸光,阡陌心中一震,别过头去。

他猛上前两步,将阡陌紧紧抱在怀中,"我以为你走了。"将脸埋在她发中,贪婪的呼吸着属于她的芳香。

"我为什么要走。"阡陌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淡淡道。"你没有休了我,我为什么走?"

秦慕风的手臂陡然收紧,抱得更紧,"我以为你介意柳似画。"他以为她走了,在她房间里呆呆的坐了一整天。

一整天,他脑海里全是她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冷漠淡然,她的多才多艺,时时刻刻缠绕着她。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对她的眷恋。

"柳阡陌只是王爷你的小妾,没有资格介意,就是你要明媒正娶柳似画,封她做王妃,我也没有资格介意。"阡陌的声音冷然,不带一丝感情。

"如果你不高兴,我可以让她走。"他依然紧紧抱着阡陌,生怕她会消失。

"不用了,我不喜欢没责任的男人。自己闯的祸,自己去收拾。"柳阡陌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柳似画那种女人,她从来不放在眼里。柳似画,不配做她的对手。

秦慕风无言,紧紧抱着阡陌。

碰了柳似画,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阡陌的手伸到后面,使劲剥他的手,"没有柳似画,你还有彩衣,彩霞,玉萝,胭脂,柳倩,你有很多女人,不差我一个。"

秦慕风身体一僵,深深吸一口气,"阡陌,对不起。如果我在遇到彩霞之前遇到你,那该多好。"

"你爱我吗?"阡陌突然问了一句惊世骇俗的话。

"我。。。。"秦慕风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爱她吗?好像爱她,又好像恨她。对柳阡陌,总有一种很矛盾的情绪,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爱她还是恨她。

为何爱她,他不知。为何恨她,他更不知。

阡陌自嘲一笑,缓缓低头,"不爱吧?你最爱的,还是彩霞。"

秦慕风揽在阡陌腰上的手慢慢松开,眼底闪过一抹心痛,"对不起,除了爱,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从她清澈的眸中,他似乎看到自己的倒影。

"除了爱,我什么都不要。"她嫁给他,只想要他的真心。

阡陌的回答,让秦慕风震惊,"你要我的爱?"

柳阡陌淡然,无欲无求,从不主动示好,对他视而不见。他以为,她对他没有爱。

阡陌脸上掠过一抹狼狈,轻轻叹息,"是,我要你爱我。"她越来越容易失控了,再也不是原来那个行尸走肉。改变她的,到底是秦慕风,还是秦勿离?抑或者,都有。

阡陌脸色一变,猛推开秦慕风,浑身上下带着一种残厉的冷酷,"不行,从今以后,不准再碰我。"

她为什么会如此反感?

他曾经给过她不堪的回忆,所以害怕,是这样吗?

秦慕风眼眸中流露出痛苦,迷蒙的眼神柔和得醉人,"对不起。"

柳阡陌摇头,缓缓转身,"不用跟我说对不起,都已经是过去。人不能总活在回忆里,我没那么多心思去计较。"

秦慕风刚想开口,突然一愣,"你哭了?"她的眼眶又红又肿,绝对哭过。

"没有。"阡陌别过头去,用手遮住眼睛。深怕秦慕风瞧见她脆弱的样子,她是不想他看见啊。

精致的脸蛋上,泪痕犹在,秦慕风狐疑的的打量着她,"你今天躲着外面哭了一整天?"她哭了,是为他吗?荒谬的想法,让秦慕风兴奋。

"我说没有就没有?"阡陌气急败坏,反而有欲盖弥彰的意味。她从来不哭,今天居然在秦勿离面前不停的掉眼泪,真是丢脸。

"你全身这么脏,去哪了?"直到现在,他才有机会好好看她。

"到郊外走走。"顺便吃吃红薯,痛快哭一场。

秦慕风沉默一会,"你哭了,是因为我吗?"他期待的眼神,像一个急于得到糖吃的孩子。

柳阡陌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心忽然软了。她猛转过身,深怕不能自己地再次陷进泥泽,永不翻身,斩钉截铁地道,"没有。"她已经尝过苦头,不想再回味。

"只掉一滴眼泪的你,为我哭了,你爱上我了,是不是?"

秦慕风含笑而笃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阡陌嘴角勾起,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

"如果我爱你,你会爱我吗?"她走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下,扬起水眸,平静的注视着秦慕风,眼底无一丝波澜。

秦慕风被她看得心虚,他犹豫片刻,直视着她的眼睛,"不会。"明知她会痛苦,他还是说了实话。

阡陌平静的倒了一杯水,缓缓喝下,"我知道了。"她眼底,闪烁着泪光。

一滴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下,在她细腻的玉手上,划出一个弧度。

他盯着她手上的泪痕,心底一阵疼痛。"对不起。"他想将她拥入怀中,不让她再受一点伤。她的眼泪,牵动了他的心底最敏感的弦。

"感情的事,是没有办法勉强的。"柳阡陌恢复淡漠,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她看着窗外的明月,低低吟道,"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你爱我吗?你爱我吗?如果爱我,你就承认。"柳阡陌直勾勾看进他眼里,"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爱我,只是不敢承认。其实爱我没有那么难,你可以承认的。"

她淡然低沉的嗓音传进他耳中,每一个字,都像魔力一样,冲击着他的大脑,某些东西越来越清晰,呼之欲出。

他猛别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的话语,依然在他耳边不停的回响。

他爱她,只是不敢承认,这可能吗?

秦慕风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奇异的刺痛,他捂着胸口,几乎站不稳。痛楚从胸口扩散,蔓延到他脑中。剧烈的疼痛,如千万只蚂蚁啃咬。他双手抱着头,发出凄惨的叫声。

"你怎么了?"阡陌并没有太着急,她出身江湖,什么场面没有经历过。

秦慕风扯着头发,痛苦嘶吼,"我头疼,胸口也痛。"一张俊脸惨白。

"我看看。"阡陌不由分说去拉他的手腕。

秦慕风一把甩开阡陌的手,双目血红,暴戾的咆哮声传遍了王府。"放开。"那张俊美的面孔,有些扭曲。

阡陌冷冷眤他一眼,玉手再次搭上他的手腕。收回手,她不徐不疾地开口,"奇怪,你的脉象平和,按理说不应该那么痛苦。在平和中,却又带着若有若无的诡异,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脉象。一个字,怪异。不对,是两个字。不是中毒,不是内伤,你到底怎么了?"

锥心刺骨的奇痛让秦慕风几乎疯狂,他捂着头,对阡陌咆哮,"快找大夫。"

阡陌白他一眼,一掌劈向他的后颈。看着秦慕风倒下,阡陌蹲下身子,封住他几初穴道,"找那些庸医干什么?本姑娘我就是天下第一毒医。。。。的传人,邪手神医的师妹。我都找不出病因,更别提那些庸医。"

柳阡陌颁开秦慕风的嘴巴,仔细查看他的舌头。

他的舌根部分,居然有些诡异的暗红,舌头上还有些暗红粘稠的液体。像中毒,却又不像。"怪,怎么会这样呢?"她从腰间取出一枚银针,从他舌头上刮出一些粘稠的液体。

她靠近蜡烛,仔细观察着银针上面是液体。跟一般的口水没什么两样。

她又取出一枚银针,在秦慕风的手腕上扎一针。取出银针的时候,血是鲜红色。

阡陌连续在他身上扎了数针,血都是红色。

无任何异常,大约是她多心了吧。

将银针擦拭干净,阡陌绕到屏风后,拧了一把水洗脸。

阡陌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径自上床,完全不理会睡在地上的秦慕风。

【阡陌,你到底在想什么?】

【无语中。】

【你在说话,怎么会无语呢?】

阡陌起身,急急忙忙套上鞋子。

【想通了?想通就好。】

【我点他穴道,我睡醒之后,再搬他上床。】

【……】这样也可以?

秦慕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

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清秀的容颜。

柳阡陌趴在床边,睡得正沉,像初生的婴儿。

昨夜的事情尽数在他脑海里涌现出现。他记得,他突然胸口疼,头疼,接着昏了过去。是疼昏过去的吗?为什么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么她呢?是不是在床边守了一整夜?

他低头,手指慢慢滑过她细腻的容颜,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个倔强小女人,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她的身子动了一下,喊了一声'慕风'。他以为她醒了,却发现她换个姿势继续睡,那声呼唤,不过是梦中的呓语。

她梦里有他,秦慕风唇瓣的笑意慢慢加深,眼底闪烁着温柔的波光。

他下床,小心翼翼的将阡陌抱上床,为她盖好被子,"阡陌,到床上去睡。"

"嗯。"阡陌舒服的翻个身,背对着他。

秦慕风站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才轻手轻脚退出去,生怕吵醒她。

听到关门的声音,床上的阡陌突然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

门外,一抹红色的影子偷偷摸摸,眼看四处无人。贼头贼脑的推开门,溜进房间。光看动作,就知道这厮绝对是个贼。

"七小姐,起床了。"小绿伸长脖子往面前看,顺便喊了一声。

小绿刚喊过,阡陌已经坐起来。

小绿一回头,就看到坐在床上的阡陌,吓了一大跳。

"你干什么?"她还没有进门,阡陌就已经知道了。

"吓死我了。"小绿抱怨。

"大清早的,你干什么?"阡陌下床,拉一件外衣披在身上。

"七小姐,你身边的那个丫鬟刚才又来告状,她告诉我王爷昨天晚上在你这儿过夜,刚刚才走。"七小姐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委身王爷?

阡陌坐到梳妆台前,把玩着手中的梳子,"你知道了,整个王府都会知道吧。"消息传得真快啊。

"我给她五十两银子,要她监视你。"小绿扁扁嘴,"我猜,彩衣,玉萝,柳似画也会收买她,你要小心。昨天晚上,那几个女人一定会嫉妒你,想尽办法整你。"

阡陌冷冷一笑,收紧手指,手中的象牙梳成了粉末。手一松,随风飘散。

衣小绿吞了一口口水,眼睛盯着那些粉末。"七小姐,我知道您武功盖世,可是,你毁了梳子,用什么梳头。"

"不梳了。"阡陌随手挽起头发,用玉簪插稳。"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讲究。"

她的青丝光滑柔亮,即使不梳理,依然不显凌乱。

衣小绿耸耸肩膀,"好了好了,我打水给你洗脸。"七姑娘果真有江湖儿女的豪气,连头都不用梳。

"香儿已经打水来了,很快就到,你坐下,我跟你说件事。"

"这都能听出来?"她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知道什么叫苦肉计吗?就是……"阡陌越笑越冷,宛如地狱的恶魔。

衣小绿打个冷颤,感觉自己掉进了陷阱。

谁让这个陷阱是七姑娘布置的呢?就是刀山,也得往下跳。无争山庄的七小姐,她还没有能耐去得罪。

昨天晚上的事儿,秦慕风越想越觉得怪异。

他从小习武,很少生病,为什么会突然头欲裂?总觉得有一种怪异之处,却不知道怪在哪。

难道是他太劳累了?或者,是阡陌突然回来,兴奋过度?他一向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能兴奋过度吗?

"王爷,你在想什么?"

飞扬的声音,让秦慕风回神。"没什么。"

"王爷,你看看自己脸上有什么?"飞扬白眼一翻,低头喝粥。

飞扬这么一说,秦慕风才感觉到自己脸上湿湿的,还带着些温热。

用手一抹,竟是些白色液体。

他低头,见碗中的粥只剩半碗。

秦慕风失笑,"我在发呆。"他一直用勺子在碗里挑来挑去,把粥全挑到脸上去。

"王爷,你是不是不舒服。"王爷从来没有如此失态。

"是有点。"

"召御医来看看?"

秦慕风摆摆手,并没有太在意,"不用。"既然过后没事,他并没有刻意去在乎。

"什么不用啊?"阡陌手里端着一碗汤,款款走进来,"你昨天晚上头疼得厉害,应该找个大夫来看看。"她嘴上虽然这样说,却在心里冷笑。连她都看不出端倪,更何况是那些庸医。

"你为什么会进来的?"门口的守卫干什么吃的?

"上次飞扬大哥带我来看过你,所以他们认识,就让我进来了。"阡陌坐在他对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秦慕风眼睛一眯,向飞扬投去一个凌厉的眼神。

带她进听风轩也就罢了,居然把夜姬的事全部告诉阡陌。他并不介意她知道,只是担心她的安危

飞扬抬头,装模作样的往屋顶上瞄。

盯了他好一会,秦慕风才回过头,握住阡陌冰凉的手轻轻摩擦,"怎么不多睡一会,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夜,你一定累坏了。"

这话听在飞扬耳里,却是另一层意思。他咳嗽一声,"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恩爱。"

秦慕风知道飞扬误会了,却不解释,"你先出去吧。"

"为什么不说清楚。"阡陌从身上掏出一块雪白的手绢,替他擦去脸上的脏东西,"你怎么搞的?弄成这样?"

秦慕风神情中闪过一抹狼狈,"你端的是什么?"

"安神汤啊。"阡陌随手将手绢丢在地上,把汤端到他面前,"这是我特地为你熬的安神汤,喝了可以宁神定气。"

"是吗?"秦慕风毫不怀疑的端起安神汤。

他还来不及喝,就听阡陌惊呼一声,"王爷小心。"接着他被推开,阡陌娇小的身子,挡在他面前。

他抬眼,见一个黑影迎面扑来,银闪闪的剑,刺入阡陌胸口。鲜红的血液,溅在他衣服上。

黑衣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猛收回剑,迅速消失。在拔出宝剑的时候,血喷洒得更厉害,温热的血迹,洒在他脸上。

柳阡陌嘴角勾起,凄凉一笑,"王爷,为你而死,我死而无憾。"一滴眼泪悄然滑落,滚烫的泪水落在他手背上。美眸轻轻合上,静谧安详,如同睡着了一般。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秦慕风还没回过神来,双手轻颤却飞快地抱住娇弱轻盈的身躯,同时,大步奔向卧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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