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铭川很小就在父亲的严教下读过四书五经，对一书颇为熟悉，否则也不会脱口而出就是书中的章句。但他没想到随口无心的一喻，却引来孙校长给自己出了个难题。

孙校长最后那句话同样出自，原文是滕文公问孟子，国小力弱而被大国侵犯时的应对之道。孟子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仅以周太王在邠地受夷狄侵犯为例，给了滕文公两个选择。一是太王去邠越梁，最后到了岐山隐居，临行前留下一句“二三子何患乎无君”，二是“世守也，非身之所能为也。效死勿去。”

避祸隐居和效死勿去，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选择，孟子让滕文公自己选。这情景和金学农觊觎杜家龙窑，而杜铭川所面临的情景倒有几分相似。

但杜铭川不明白孙校长何以在这样的时候，留下这样一段话，是让他表态做一个选择？还是暗示这件事背后还有什么文章？亦或者只是对杜铭川自比于齐宣王的反诘，告诉他现在别说比之强齐，就算连弱小的滕文公怕也不如呢。

孙天寿的确有这层意思在里面。他今天主动提到工人的问题，就自然不会放任不管。当杜铭川以章句鞠躬请教时，他并不确定这孩子究竟是腹有诗书，还是一时巧合，便干脆也以章句作回答，并留了个考题。

无论如何，拉坯工人的问题并没有因此而得到解决。杜铭川一路思考，一路往回走。路过村口小商店的时候，摸了摸口袋里买水果剩下的钱，忽然灵机一动，进店买了两瓶烧酒，又到卤味店买了一只烧鸡，半斤猪头肉，才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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