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是我的,可上面都是他吐的,你怎么说?”那种感觉很奇怪,简直有点荒唐:在公司里,我都不够资格和她说话;而在这里,却对着一盆脏衣服居高临下质问她。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会给他一个说法。”
余素芬和我一起做菜,身上的领导气质又回来了:肉丝切多细,姜放多少,水淀粉勾多厚,菜什么时候下锅,都是她说了算,尽管菜做出来后,我并没发现有太大了不起。但她去哄陆丰起来吃饭时,又像是一个做错事情、不知所措的小孩。我忽然明白了陆丰何以会对她难以割舍:一个在外人面前斩钉截铁、呼风唤雨的女人,偏偏在你面前放下身段,温顺听话,这本身就有巨大的杀伤力。
女人,是一种让人又爱又恨的生物。
下一个周末,余素芬请我们三个人吃了一顿饭,大约有“谢罪”的意思。她专门下厨,比较特别的是,她亲手做了一个蛋糕。
等她走了,陆丰把吃剩的小半个放进冰箱,兴奋地告诉我,“她说她准备离婚。”
那是余素芬嘴里第一次说出“离婚”这两个字,不是“和他好好谈一谈”,不是“解决问题”,也不是“想想办法”,而是干净利落、咯嘣松脆的“离婚”,第二声的“离”加上第一声的“婚”,什么人都一听就懂。她到底算是给了一个“说法”。
“上个星期我在床上耗了半天,总算没白费。”陆丰很高兴,他觉得一场宿醉换这个结果很值得,不仅值得,简直是个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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