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执盖的这一身冰蚕丝被,纯用天山冰蚕丝所制,极轻软极凉滑,尘埃和水珠儿都半点沾不上,本是夏日所用,但他身上创伤太重,甚至都无法用纱布包裹,只得盖这一床被子,方便时时换药。蚕枞将这一间房的地龙烧得极热,以免水执觉得冷。扶摇彼时进屋,也将棉袄和罩袍都脱了,只余一身春秋小衫。
所幸她穿得不累赘,身段儿又纤薄如纸,避开他身下伤处靠过去,从被子外面便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觉得水执将她零散头发全都揽进来,归置在她颈后。她想起那一天她失魂落魄逃回廨舍,他抱紧她,抚摸她头发的感觉。
她想她迷恋的就是这样一种感觉。迷失途中,寄寓之所。
被子中是暖烘烘的热气,混杂着他所敷用药物的冰片薄荷味道,还有他所特有的,山岳一般沉稳扎实的气息。
扶摇静静地靠着他,心中竟觉得安逸而稳定。这世道这么乱,一片乌黑混沌。可是隐约的,她似乎看到了一丝裂纹。
是她的直觉么?是出口。是沉寂压抑多年,混沌的裂缝。
燕居谦的厚重长靴之声响了起来,扑哒扑哒的,似乎还带着外头的干雪。
“燕大人。”水执双手撑起身体,稍稍向外欠了欠身,“恕晚生不能起身相迎。”
他是夏琛的门生,而燕居谦是夏琛的同年,故而对燕居谦以“晚生”相称,以示谦卑。
他这一动,被子豁开,便有凉沁沁的寒气灌进来。扶摇想着他衣衫单薄,身下甚至未着寸缕,小心翼翼拉了拉被子,又扯了个枕头过来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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