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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爱只是片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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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沧海

一友人,已年过半百,家庭生活挺满yi的,夫妻和谐、孩子可爱。他不是一个见异思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人,仅仅是常常想起年轻时,忘却不了初恋。

是个特殊历史时期,爱的花苞正将绽放之时,忽然一阵阵风吹雨打,于是,美丽的花苞凋谢了!为什么吗,因为他们的家庭不门当户对。

说门当户对,会以为是古时候穷人与富人、小姐与仆人、官家与平民的爱情故事,比如千金小姐王宝钏与薛仁贵的故事。不是那么回事。

他们都是平常家庭。不门当户对是政治背景不一样,一个是店员家庭,叫做工人阶级后代,一个是地主的儿子,那年代被叫做“地主崽子”,或者叫“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他俩的家庭成份之间有一道“鸿沟”。

这俩自小邻居,她父母并不反对他们你往我来、一同玩耍或者一同做功课。忽然一场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运动来了,眼睁睁地看着家庭成份对于未来前途多么的重要,而且马上要面对留城还是去乡下当农民的问题。

她父母为了自己女儿的前途考虑,开始反对他们在一起,尤其反对他们谈对象。他这才不得不“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开始时她也舍不得分手,可是父母和和社会的压力太大了呵,连邻居都闲言碎语,劝她慎重考虑自己的前途。

她没有勇气一刀两断,没有勇气抵制父母的决定,无奈中打算听天由命,让有**像的纸币飞起帮她裁决:“**呀**,你帮我作主吧!”她闭上眼睛,拿起一张有领袖像的人民币,如果钞票上是有像的一面,就表示**支持他俩好下去,如果是图案的一面,就表示**不赞成他俩好下去。

她闭上眼睛默念一阵之后把胳膊肘一挥,一张纸币从她手里飞起,在空中飘荡。

他的心也犹如悬在了半空中晃悠了起来。他眼睛紧紧的盯住那纸币,他想,如果现出那倒霉的图案,便赶紧趁她睁开眼睛前把它翻转过来。

可是等不得她睁开眼睛,她爸爸推门而入,一张变得完全不是平日的面孔大声喝道:“你们就死心了吧!”

作主竟由那纸钞,多情竟被无情恼;

老人忽然变了脸,一声大喝作主了。

没等钞票飘呀飘,是像是图不知道;

老天怎么不开眼,青梅竹马刹时消。

他们没有泪眼汪汪,更没有化爱为恨,是理智的分手,变成陌生人而已。然而分手归分手,感情却不是那么容易割断的呵,他变得常常低头不语、闷闷不乐,造反声震天响的那些日子里,他有时候默默的一声不吭,有时候又歇斯底里的喊叫,泄胸中之愤懑。

她的影子白日在他的脑际萦绕,夜里来他的梦里缠绵。他常常心不在焉,甚至连写大字报、抄语录、写标语也时常弄错,一次居然把一条标语写漏一个关键词句,吓得他出了一声冷汗,幸好及时发现,还没贴到外面去。他常常精神恍惚,甚至夜不能寐:

举杯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

唉声叹气心绪乱,脸上不露心里留。

欲上高楼去避忧,忧还随着上高楼;

声嘶力竭喊口号,拼命干活解忧愁。

文革末期,一场轰轰烈烈的五七道路和下放农村的运动才帮他解除了心中烦恼,去农村广阔天地,一走了之。他当然顾虑重重,就这样一辈子个当农民吗,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城。也好,赶快离开,用不着在那狭路处相逢,省了那种尴尬。

他真正体会到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滋味。什么事、什么人他都没了兴趣,其他女孩和他一起玩,脑子里却还是她的影子,她的声音,她的动作,她的背影,她的笑容,怎么也排除不了呵。

他并没有想,可是那些事总如同不速之客,他没有想她,她的影子却总寻来。尤其一个人的时候,那影子常常悄悄而来到他眼前。

他会突然惊问:“谁?”被他一声惊问,那影子便立即烟消云散、无影无踪。于是他又后悔怎么没有把那影子留住。他想把她追回来,可是不翼而飞,再也追不回来了,再也追不回来了。

他非常奇怪,为什么总有那影子缠绕呢?他妈妈给他介绍一个亲戚的女孩,他爸爸要他去和一位同事的女儿见面,他全拒绝。舅舅说他该去医院检查,他不同意,心里明白自己没有病,不就那么回事嘛。幸亏这场轰轰烈烈的光辉道路。

半年后,他爸爸去信告诉那孩子已经出嫁。他把信撕得粉碎,抛进了火塘里,后来和一下放女知青好了,她是真正的工人阶级家庭,火车司机的女儿。

虽然有了自己的家,可是梦呓似乎有意的和他做对不肯放过:“你想跑,你想溜?溜得了和尚溜不了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有时候则似梦非梦,似清醒非清醒。他好不矛盾,喜欢这样的梦又害怕这样的梦。一次他正发呆时,妻子的眼睛望着他,他很尴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三年后他回了那个院子。本来不想回去,打算换一个单位。一个“从nǎ里倒下去就从nǎ里爬起来”的声音袭来,他决心回了原来的地方。

他并没有真正的爬起来,还是怕在那个拐角旮旯处与她相逢,遇见时眼帘低垂、不忍相望,然而多么想看一两眼呵,最好是说几句话,问问“你好吗?”或者问问:“孩子好吧!”,或者说说:“吃饭了吧”,或者说说“今天的天气真好”……可是他没有问,没有说。她也没有,一定是和他一样的张不了口。

他们没有彼此问好,因为不忍心彼此相看,当然更不敢彼此相问,遇见后赶紧擦肩而过。一次两人同时回头一瞥,竟如同跳探戈舞一样同时把脑袋扭回,从此再也不敢回头一瞥。

这初恋简直如同是魔,他没法不想她。现在的妻子比她漂亮比她年轻,还不是小店员家庭而是真正的产业工人。本来以为能“爬起来”。他看见她的父母时还对他们笑笑,不敢告诉现在的丈人是火车司机。他就是爬不起来,就是常常想到她。这可恶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呵!到她时心里总觉着异样,还会噗噗的跳。

他常望着她的女儿,却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想从孩子那里看她的影子?那孩子不解,告诉了妈妈,妈妈什么也没有说:“神经病!”只蹦出来三个字。

他不是神经病,只能用那是初恋解释,虽然苦涩,回忆起来甜甜的,看着那孩子的脸庞、眼睛、眉毛,能从中看出她妈妈的过去。

他在乡下的时候还偷偷的看她的照片,现在没有她的照片了。那是他们一起在公园偷着照的,在“广阔天地”的日子里常常拿出看看片:叹山水迢迢云雾远,念空怀一片相思情。

本来打算把照片给她寄回去,到了邮电所却没有投进邮箱。一天挑土建水库时悄悄的拿出来看,被一下放干部发现,他把那照片抢回来悄悄撕得粉碎,随着土箕里的泥土一同倒进水库的堤坝里,让它永远“铸”在高高的堤坝底下。

妻子说他常常在梦里念叨“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有一个夜晚,他梦见她对自己诉说,感谢他还记得自己,他激动得忽然兴奋的抱过去,她妻子“啊”了一声:“神经病,深更半夜的,明天要早起去水库挑土呢!”

落花伤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惨白的月儿弯弯固住过往夜太漫长凝聚成了霜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雨轻轻叹朱红色的窗我依身在纸上被风吹乱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随风飘散你的模样‍‍‎‌‎菊‌‎‍‎­花­‍­‎​灿烂地烧你的笑脸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被风乱也微摇你的影子剪不断独留我孤单在湖面神伤花已伤完飘落了灿烂凋谢的市道上冥冥不堪手摸独樵愁心拆两半谁的江山马蹄声慌乱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天微微亮你轻声的叹一夜惆怅如此委婉‍‍‎‌‎菊‌‎‍‎­花­‍­‎​灿烂地烧你的笑脸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被风乱也微摇你的影子剪不断独留我孤单在湖面神伤右的他回来了,他们应该还有好多事要解决吧,不管如何,这样我也能安心多了。我知道,这需要很大的勇气,也许右不会懂,我也试着告诉她,但是她还是不懂。

我想,我没有那个勇气。

借他们喝酒的空隙落跑了,我知道今天右不会打我电话了,现在她的心里容不下别人。

趴在床上原本只是想休息会,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醒来时近十二点了,还是习惯性的打开电脑,灌起了水。

最近似乎经常发呆,有时一发呆就是一天,经常有人问我在想什么,其实,真的什么也没有想……

习惯性的趴在窗边,听着钢琴的声音,这么多年了,也不知是谁在弹奏,也从未想过去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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