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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维言端着酒杯慢慢的在手里摇晃着，杯中的残酒经烛火一映，幽幽的泛起了一圈光芒，现在已是子未时分了，整个内堂里却只有他和韩飞两个人。虽然内堂的四个角落都放置了西北特产的八棱避风灯，但灯火却并没有点燃，只有案上的那一只烛台还在幽暗的吞吐着火苗，烛油滴落在桌面上，从温热再到凝结，那火苗最终无力地颤抖了几下，完全灭掉了，屋内又变得漆黑一团。朱维言踱到堂中，一语不发，只是掏出火镰点燃了堂中的火盆，微火把他照成四个影，分别投映在四个方向的地面上。韩飞还是静静的站立在他的身侧，这个西北军中现在的第一谋士也是一反常态，完全的缄默。两人就这样站立着，只有那火盆里的火焰吞吐着，映的两个人的影子在地上不住的扭曲起来。

良久，朱维言才徐徐抬头，他摩挲着手里的酒杯，突然开口叫道。

“韩飞。”

“诺。”

“你有什么看法。”

“舞阳军的实力，的确不可轻视。想当初东胡的卡敦一统各个部落，长驱直入，幽冀尽失，可却生生让舞阳军险险要了他的身家性命，这么多年都不敢犯边。前朝的楚王高宾正当壮年，手握重兵，本已大局在握可继承大统，可舞阳军那么一闹腾，愣是让杨家腾出手来专心致致把他灭了。杨春雨、张全胜，那个不是赫赫名将；齐王和东海王虽然平庸，可也是一方藩镇，经营多年；无论是坐镇一方的王爷、还是统兵在外的大将、玩弄朝廷于股掌之上的权臣，只要一旦对上舞阳军，他就显得吃力了。王爷，您也清楚这打仗按道理打的越多、打的越久，就越是劳民伤财、兵疲将寡，可是您想想舞阳军从领命北进开始，这几年来地盘是越来越大，部属是越来越多，府库是越来越满，民心是越来越顺，这岂不很是说明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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