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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汗死了，被他们暗害了，长生天在上，你们会遭到报应的。”紧跟在维察旁边的亲兵发出了令人胆战的嚎叫，这嚎叫凄厉无比，就像草原上失去头狼的狼群在午夜里的悲鸣。

“大汗是被弩箭射死的，他们用弩。”

“是弩，他们勾结南人，害死了大汗。”

弩，草原上汉子最鄙夷的武器，在这种武器面前，哪怕是武艺最高强的武士也很可能死在一个少年手中。草原上的汉子是不会、也不屑于使弩的，在他们心中，这与怯懦和卑鄙完全可以划上等号，是会遭到长生天的谴责的。但是就在今天，就在数万最精锐的东胡武士面前，一支弩箭被偷偷射出来了，并且夺去了一个勇士的性命。

维察的死无疑最终改变了整个战局，但就在维察坠地那一刻起，整个战场似乎一下就定住了，没有人相信那个刚才还骁勇无比的汉子就这样死在了一支弩箭之下。这是东胡人自己的内战，是真刀实箭流血流汗打出来的，草原上的汉子允许失败，但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偷袭。慢慢的，所有的战士都放下了自己的武器，他们茫然的注视着四周的一切，等待着，等待有人能够为这次卑鄙的射杀做出解释。

“卑鄙。”一个巴勒护部的亲兵跪在地上手捧着维察已经开始渐凉的尸体，根本无视面前那把锋利的马刀，反倒是一脸的刚毅。

刚刚射杀维察的护卫队长胀红了脸，那支握着弓弩的手也在不住地颤抖着，他可怜巴巴地回过头去想从自己的首领那里得到一些慰籍，可是就连比克伦也扭过脸去不肯做出任何表示。这个憨厚的东胡汉子手一软，那把做工精良的手弩悄然滑落到了草丛之中，他又往左右环顾了一下，刚才还跟随在他身边的武士竟然已经默默地与他划清了距离。这个刚勇的汉子胆怯了，他不过是执行了首领的命令，为什么所有人都会用这么冷漠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他长叹了一声，一颗绝望的眼泪涌出了眼眶，刀光一闪，他自己切断了自己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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