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到十一月下旬，这是今年第二个十一月下旬，这一年润十一月。宋军数次组织突围都被打了回去。完颜宗翰多次在军议上叫嚷汴京城撑不了多久了，必在今年内将之攻破。叶璐也知破城必然，可随着她对战局了解，同时也产生了疑问——真的是必然吗？城里粮食充裕，南方又有诸多勤王之师，只待皇帝一声号令。不是金人太强，而是宋朝皇帝把自己想得太弱了，只见到眼前几场小失败，便以为见到大局。

这几天陈捷也很抑郁，他既然是完颜宗望的谋士，想必对局势了解得更透彻。此人身在曹营心在汉，私下常对叶璐哀叹，宋室保不住了。喝了几杯闷酒，对赵官家到不怎么关心，叹的是黎民百姓，一旦破城，怕只怕再遭太原之难。

叶璐指住他的酒壶，劝道：“大哥忧愁什么？一切早有定数。宋朝未必因此灭亡。”她知道以后还有南宋，所以宋朝现在灭不了。

陈捷笑言：“你怎么也说起‘定数’了？何以见得？”

叶璐哪答得出所以然，她不过知道点后来的历史，张口愣了愣，才说：“大宋还有南方大好河山，大不了渡江去。”

“你说得对，还有南方半壁江山。可我想解的是眼前的难处。”陈捷叹道，“今天已经二十四了。阿鲁，我与你打个赌，明日将攻破汴京。”

“大哥这么肯定明日就能破城？”

陈捷冷笑：“潜入城中的细作回了消息，近来赵官家重用一个叫郭京的术士，此人据说法力高强，以生辰八字选取勇士七千七百七十七名，训练为‘六丁力士’、‘北斗神兵’、‘天关大将’，听说刀枪不入，能杀入金营，生擒粘罕、斡鲁补。这不是笑话么？自古以来，借神鬼之力而求自保者，数穷也。明日‘天兵天将’杀出城之际，便是金军入城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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