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静被王燕燕这句莫名其妙的问话,问得莫名其妙:“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一个单人床上怎么放这么多枕头呢?一、二、三……四个枕头,放这么枕头干嘛?”王燕燕不解地看着杜文静。
杜文静苦笑一下:“高三那年,我寝室里的鸭绒枕头半夜里莫名其妙爆炸了,第二天醒来,房间里全是鸭绒。”
“爆炸?不会吧……”王燕燕很难想象枕头爆炸是怎样一个情形,又是怎样一个原因造成的。
“嗯,就像被雷劈了,枕头套都成焦黑色了。后来,我就买了好几个枕头放在床上,咱们寝室床上也放了两个,只是你没注意过。”
“真的假的?枕头睡到半夜会爆炸?”王燕燕觉得这事儿新鲜的,都超出她大脑的想象范畴了:“那你没事吧,枕头没炸着你吧?”
杜文静摇了摇头:“我没事,那天夜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睡的很沉,不光是我,我们寝室里几个女生都是这样。第二天醒来,不光我的枕头爆炸,还有一个女生的脸盆破了,一个女生的牙膏和杯子也像被什么东西踩了一脚,杯子碎了,牙膏从袋子里跑了出来,更奇怪的是,在那些碎片旁边,还放着几块钱……”
王燕燕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感觉杜文静越说越离谱了……
星期天下午,返校时间,原本杜文静母亲打算开车送她们的,可是临时有事,送不成了。
杜文静的家之前说了,属于城乡结合部,也算在郊区,比较偏僻一些,所以打计程车不是件容易的事,没办法,两个女生只好步行一里多地,到外环路乘市内公交赶往长途汽车站。
在外环路上了公交车后,发现车上人挺多的,大部分都是返校学生。
两个女生坐上公交车的时间,大约是在下午两点钟左右,正是夏季一天中闷热高峰期。
烈日骄阳,如荼似火。由于不是空调车,加上人多,车速又慢,导致车厢就像个大蒸笼,又闷又热,车窗虽然全部敞开着,车里的人还是觉得闷热难当,不少人背后衣服被汗浸湿,膏药似的贴在身上。更要命的,两个可怜的美女竟没能找到座位,只好在车厢人群里挤着。
他大姨的,也没个怜香惜玉的帅哥给姐让个座儿的。
王燕燕这时有些后悔,如果自己昨天没有阻止杜文静接那名计程车司机的名片,她们这时哪会遭这份儿活罪?但是,没有人给咱卖后悔药的。
这世上,某些人,即便对你来说再没用处,也有让你想到他的时候。
王燕燕撇撇嘴,想起了计程车司机那张不算帅气略带憨憨的笑脸。
公交车行驶几站后,上来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中年人衣着得体,看上去文质彬彬,给人感觉像个极富学识的知识分子,只是他一上车就满车厢乱瞟,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王燕燕身上。
中年人在车厢人群里挤了几步,不动声色站在了王燕燕身后。
又过了几站,上来不少学生,有男有女,车厢里顿时被挤得满满的,可谓接踵摩肩。
就在这时,王燕燕忽然感到一只手摁在了自己大腿上,刚要低头查看,她身后那名中年人旋即传来“啊”地一声惨叫,紧接着向后仰躺而去,车厢里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中年人向后躺倒,纷纷闪躲,原本拥挤的车厢,顿时乱作一团。
站在中年人前方的杜文静和王燕燕同时回头,就见中年人仰躺在车厢里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像发了羊癫疯似的,把旁边几个女学生吓得连连尖叫。
这时,公交车曳然而止,司机从驾驶座上站起身,分开乘客,走到中年人近前,低头一看,咦?立刻晦气道:“他吗比又是他。”随后,司机招呼几名男乘客帮忙,把中年人抬下了车。
中年人被放在路边,杜文静透过车窗,看到司机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然后招呼众人上车,随后司机也坐回驾驶室,发动了引擎,看样子是想开车走人。
这时,车上有些乘客埋怨司机太没职业道德,应该开车把病人送进医院,扔路边算怎么回事。
司机是个三十岁出头的汉子,胡子拉碴,一脸横肉,形象直逼黑社会。司机吼道:“你们知道个啥,那男人是个色魔,就喜欢公交车上乱摸小女生,特别是礼拜天下午这个时间段,趁着车上返校女生多,经常不老实。这里的派出所已经拘留过他好多次,还是死性不改,他今天能这样,那是他的报应,我给他打120叫救护车已经够对得起他了!”
司机一席话,噎得那些有异议的乘客哑口无言,原来那个看似道貌岸然的家伙,竟是如此不堪,有此一劫,也算他活该。
这时,王燕燕心有余悸拉了拉杜文静,低声说:“我刚才好像被人摸了一下。”
杜文静一惊,看着王燕燕问道:“你没事吧?”
王燕燕摇摇头:“没事,可能就是刚才那家伙,只是我想不明白,他摸我一下之后,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呢,就像触电了似的。你摸摸,我身上有电吗?”王燕燕觉得自己还挺委屈。
杜文静脑子转的快,她立刻想起了一句话,惊呼:“是那张纸……”
王燕燕看着震惊的杜文静,不解,问:“什么纸?”
杜文静道:“就是昨天我同学给的你那张,折成三角形的黄纸,快,快拿出来看看。”
王燕燕被杜文静搞得莫名其妙,那张黄纸如果不是被她拦着,早给自己扔垃圾桶里了,中年人莫名其妙晕倒,难道会和那张黄纸有关?开玩笑,怎么可能呢!
王燕燕磨磨蹭蹭从手提包里翻出了黄纸,杜文静一把抢过来,小心翼翼展开一看,原来是道黄符,上面用朱砂笔横七竖八画满了蚯蚓状红色符号,和她们在电影里看到过的黄符没什么两样,不过,电影里那些都是道具,说白了,全是假的,可眼前这个,可是货真价实的真东西,两个女生长这么大都是头一次见到。
在黄符背面,还有一行用小楷笔写成的黑字,虽然字迹潦草的真难让人恭维,但能辨认出写的是什么,就见上面写着:“女子护身符,又名观音符,以正法冲邪阳,专防yin侫宵小,唵嘛呢叭弥吽!”
杜文静似乎明白了自己老同学为什么会盯看王燕燕的双腿,她低声向王燕燕问道:“燕燕,你还记得我同学给你黄纸时,是怎么说的吗?”
看着黄符,王燕燕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才梦呓一样说道:“记得,记得清清楚楚,他说,兴许路上用得着……我靠,不会这么神吧,他怎么知道路上我会被人咸猪手,未卜先知吗?再说,一张黄符真能让人晕倒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巧合,一定是巧合!”
一张黄符,说真的,在王燕燕内心深处激起了波澜,不过这女生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一口咬定,中年人晕倒纯属巧合,跟黄符无关,更和老男人扯不上半点关系,一定是白毛老小子本想拿黄符故弄玄虚,不料刚好被他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不过,当杜文静说,如果你不相信这张黄符,那就送给我吧,反正你本来就不想要,说着,杜文静就要把黄符放进自己手提包里。王燕燕见状,慌忙一把夺过,说,这是……这是我推翻封建迷信、揭穿怪力乱神的重要物证,怎么能给你这唯心主义者呢,休想!
当王燕燕像放珍贵首饰似的,把黄符小心翼翼放进手提包里时,杜文静悄悄露出一个极具深意地笑容。
回到学校,已经将近六点,两个女生发现韦薇居然没在寝室。这个爱玩游戏的迷糊小女生,和她们一样,没有男朋友,属于单身一族,因此课外活动的圈子很小,并且已经快到食堂开饭时间,这时候,她一般都在寝室里玩游戏,很少再出去,今天去哪儿了呢,挺反常的。
正当两个女生疑惑之际,韦薇从外面风尘仆仆冲进寝室,一进门就甩飞价格不菲的水晶凉鞋,换上拖鞋,又找来水杯,在饮水机那里接了杯凉水,咕噜咕噜狂饮起来。
王燕燕诧异道:“小薇,你去哪儿了,怎么好像刚从非洲沙漠跑回来似的?”
韦薇听了,放下水杯,连喘了几口气说:“我回家了呀,昨天坐一天火车,今天又坐一天火车,还都是硬座,累死我了。”韦薇不是本省人,回家一趟不容易,至少需要坐上将近十二个小时的火车。
杜文静问:“你家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急回家呢?”
韦薇说:“没有啊,我见你们都回家了,我一个人晚上在寝室里睡觉害怕,所以我也回家了……”
王燕燕听韦薇这么说,差点没笑出来,来回坐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就为回家睡一觉?这孩子,迷糊的都能冲击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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