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他们占据先手,顺滕摸瓜,总能把上辈子害了柳眉山的人揪出来。兴许幕后之人还没来得及对柳眉山下手,但这个吃里扒外的婢女,无论如何都留不得。
另一个是北狄王子潜逃之事。定北侯和宋淮今年四月初战胜,压着北狄王子和战俘归京。
是时,北狄王子被关在天牢内,不久之后北狄派来议和的使者抵京,才改为圈禁在禁宫内,重兵把守。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让他有机会在次年三月潜逃?
当时和谈一事由齐琛主持,他没怎么插手,又忙于收拢势力与齐琛争权,将北疆的情形忽略了,都不知北狄竟然早就做好了发兵的准备。
若是这辈子能早点瓦解北狄的阴谋,阿淮就不用仓促地披甲上阵,就不会战死沙场!
阿淮,不管上辈子有多少谜团未解开,这辈子,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你分毫,决不允许你战死沙场。
你的归宿,只能是我怀里。
————
定北侯府,主院卧房内,大夫给柳眉山诊完脉,开了一剂安神药。
齐瑄刚被赶出去,柳眉山就心悸发作,跌坐在椅子上,把宋骁吓了一跳,恨不得把齐瑄押回来再踹两脚。
一刻钟前,齐瑄跪在他们夫妻面前,开口要阿淮。
“王爷,我们宋家不参与皇储之争。” 宋骁想也不想就拒绝。
谁知齐瑄不顺着台阶下,竟然道:“齐瑄求的不是宋家的支持,而是阿淮一人。”
“混账!”宋骁拍桌而起,顾不得眼前人是个王爷,一脚踹向齐瑄胸口。
齐瑄闷哼一声栽倒,爬起来又跪了回去。那不避不躲的坦然姿态让宋骁更加愤怒,下意识摸向腰间,可惜没有佩剑,否则定要一剑削了他。
柳眉山从齐瑄开口开始就惊愕到失神,压根来不及劝阻宋骁的以下犯上。她甚至觉得,这个满口胡言的王爷,该打!
宋骁怒急,胸膛剧烈起伏着,齐瑄胆敢开口要阿淮,当他宋骁是什么人?卖子求荣的混账吗?
宋骁竭力克制怒火,却突然想到了昨日之事。
昨日!昨日阿淮送喝醉的齐瑄回府,必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突然病倒,连大夫都不敢看!除了那档子事,还能有什么?!
宋骁怒到指尖颤抖,指着齐瑄问:“我问你,昨夜,你可是对、对我儿……用强?”
柳眉山一愣,明白了宋骁的意思,脸上顿时血色尽失。
齐瑄道:“……是。”
“竖子尔敢?”宋骁又踹了齐瑄一脚,直接将齐瑄踹飞出去半丈远。
齐瑄咬牙不吭声,又爬起来,朝定北侯夫妇跪好。齐瑄知道此刻无论怎么辩白,都无法令定北侯夫妇消气,只能咬牙受着。
宋骁还想动手,却被柳眉山拦住了。她站到齐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有些颤抖:“王爷是君,您这一跪我们受不起。”
齐瑄道:“跪天地,跪君王,跪父母,阿淮的父母,便是我的父母。”
宋骁冷哼一声:“本侯当不起!”
柳眉山攥着手心让自己保持平静,问齐瑄:“王爷的意思是,要与我儿成婚?”
齐瑄道:“是!我心系阿淮,愿娶——愿与他共度一生。”齐瑄看了看宋骁,把“娶阿淮为男妻”换成了“与他共度一生”。
柳眉山却追问道:“若来日你坐不上那个位置,能否有命与我儿共度一生?若是坐上了,又如何许我儿一生?”
这回不止齐瑄抬头看她,连宋骁也忘了生气,惊讶地看向自己夫人。
“王爷,要效仿前朝太治皇帝么?”柳眉山问。
前朝太治皇帝,便是那位娶了男后的皇帝,而那位男后也入朝任职,官至宰相。
宋骁心尖一颤,没想到柳眉山竟会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
齐瑄却立刻应道:“是!”
柳眉山冷笑道:“王爷太贪心了。”
齐瑄道:“若我做不到,甘愿舍弃一切,只求阿淮。若我赢了,一辈子就只要阿淮一个。若我自身难保……那我决不拖累阿淮。”
柳眉山又问他:“若侯爷与我不同意?”
齐瑄沉默片刻,咬牙道:“那我守着他,直到侯爷和夫人——”
“够了!”宋骁打断齐瑄,“不管王爷话说得多漂亮,我宋骁宁死也不会点头!”又顿了顿,咬牙切齿道:“你休想碰我儿!”
齐瑄竟点了点头,道:“若非阿淮愿意,我决不碰他。”
“混账!你……”被齐瑄曲解语义的宋骁气得不行,近乎咆哮道:“你给我滚!”
作者有话要说: 瑄瑄:胸口疼,膝盖也疼,要淮淮亲亲才能好。
淮淮:自己克服。
瑄瑄:【委屈巴巴】
淮淮:……只…只许亲一下!
本章甜甜的#正经初吻#
第5章 父母
此刻宋骁坐在床前,看着卸了珠钗、面色苍白的柳眉山,一阵心虚。
当年之事,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他却从未亲口同她说过。仿佛知道他不愿意提,柳眉山竟也从来没有试探过他。
“侯爷,妾身无碍。”柳眉山对皱着眉的宋骁笑了笑。
宋骁动了动手,想摸摸柳眉山的脸,却只抬起手覆在柳眉山的手背上,劝慰道:“莫忧心,我会看住那臭小子。”
柳眉山摇了摇头,叹道:“若他喜欢,就随他去吧。”
宋骁惊愕不已,没想到她竟做这般打算。不,从刚刚她质问齐瑄那些话,他就该意识到,她在替儿子考虑。
“夫人……不介怀?”宋骁试探着问道。
柳眉山看向宋骁,道:“不论他断袖还是娶妻,他都是我儿子。”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儿子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并非蠢笨糊涂之辈,能叫他喜欢的,总不会太差……”柳眉山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笑了起来,道:“即便是看错了人,用错了情,那也是他该受的。”
“只不过,若是吃了亏,上了当,咱得替他讨回来。”
宋骁看着她,抬手抚上她的脸,笑道:“还是夫人看得明白。”
有妻如此,何其有幸。若是当年,早些遇到她,也许,他就不会撞得头破血流……
他当年看上的人薄情寡义,父亲自然打断他的腿也要把他掰回来。如今,怕就怕齐瑄,也是个混账东西!
————
御书房内,齐瑄这个跪礼行了有半刻钟了。
御座上,宏光帝低头批阅奏章,仿佛不知道齐瑄跪在面前一般。
这情形,与齐瑄上辈子的记忆不一样。
上辈子宏光帝把齐瑄叫进宫,询问他为何在寿宴上中途离席,嘱咐他去向永王爷赔礼。齐瑄乖乖应了,便被打发了出去。
而如今,他进来跪下行礼,至今没被叫起。
齐瑄有些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