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潺潺,清澈的河流里鱼儿游来游去,两岸三五妇人聚在一块,蹲在水边石头上,一边搓洗衣裳一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沐秀儿挽着袖,弯着腰,棒槌的声音砰砰作响,张逸走后,她静不下心做针线,正好瞧见积了几天的脏衣服,于是就拿了出来洗。
“秀儿,秀儿。”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沐秀儿应声回过头,来人正是梁家媳妇花妮,只见她手里端着个木盆子,身后背着她家那大胖小子,正朝自己走来。
“发什么愣呢,叫了你几声也不应喜家有女。”花妮见沐秀儿身边有一个空,也不管挤不挤,自顾着走到她身边,边说边放下了盆。
沐秀儿唯恐她位置不够,忙往边上让开了些:“你小心些,莫要摔着了。”
花妮不以为然,“我省得。”说完,眼儿往沐秀儿那满满一盆子衣服瞧了一眼:“哟,我说,你怎地积了这么多?”
听她问及,沐秀儿不由得有些讪讪,张逸素来喜洁,衣服换得勤快,她这阵子只顾着做那裙子,这才积了这么多,“前几日光顾着赶衣服,没功夫洗。”
花妮把自己的衣服往河里浸了浸,嘴上打趣:“还做?”边说边很有深意地往那满盆子的男人衣服瞥了眼:“就没见过你这么疼男人的。”这丫头是个什么样的节俭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了,那衣服必是为自家夫婿做的。
沐秀儿被揶揄,虽是误会,却也没有澄清的意思,只那句心疼男人,使得她心口微有些发堵,一股子说不出的委屈袭上了心头,她自然是心疼她的,可那份心疼却不能正大光明,只能偷偷的放在心里,可是,总是不甘心的,就像早上,那人走后,她也破罐子破摔的想,索性说梦话时把对她的那份喜欢统统讲出来,伸头一刀倒也爽快,可,那也只能是想想,终归还是害怕被她厌恶,哪怕只是一个眼神,想着,那洗衣棒嘭嘭嘭用力地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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