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陈阿娇失去了皇后名号,徙居长门宫,昔日的威风一扫而光,就像秋后严霜打过的花叶,彻底蔫了。长门宫位于长安城外东南方向,原名长门园,说来还是陈阿娇娘家庄园的一部分。当陈阿娇哭哭啼啼徙居长门宫的时候,她的母亲窦太主正搂着青年情夫董郎,睡得香甜,做着美梦呢!董郎就是董偃。窦太主过去称他为“小董子”,现在则称他为“董郎”了。董偃原是一个卖珠妇的儿子,跟随母亲卖珠,走南闯北,到过很多地方。一天,卖珠妇卖到窦太主庄园,窦太主见其儿子年少美貌,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顿生怜爱之心。问及年龄,方知只有13岁。窦太主情不自禁地对卖珠妇说:“我替你教养此儿,你可愿意?”卖珠妇正嫌带着儿子卖珠是个累赘,听了这话,喜从天降,感谢不迭。
从此,董偃便成了窦太主的家僮,掉进了福窝窝里。窦太主派人教他书算,并及骑射等事。董偃是秀外慧中,有所教授,无不心领神会。当然,他最擅长的还是侍奉女主人,曲意承旨,驯谨无违,端茶倒水,搔痒捶背,干得特别出色,极讨窦太主的喜欢。他也有许多歪点子,那年绑架卫青,便是他出的主意。光阴匆匆,转瞬五年。堂邑侯陈午突然患病死了。窦太主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伤心,哭了几声却没有眼泪。董偃是窦太主最信任的男人,丧葬事项,均由他全权办理。董偃天生聪明干练,里里外外忙了多日,一切按部就班,井然有序,顺顺当当地办完了丧事。窦太主年过 50,垂老丧夫,也是意中情事,算不得什么苦孀。偏她出身皇家,华衣美食,保养得好,看上去尚像40岁左右的贵妇。就连性情,也还似中年模样,花心俏意,不耐嫠居。可巧身边有个董偃,年满18岁,出落得一表人才,强壮风流。陈午死后,董偃穿堂入室,不避嫌疑。窦太主由近生爱,由爱生情,居然降尊就卑,放下长公主身份,勾引起家僮来。董偃虽然不甚情愿,怎奈女主人有那个意思,他也不敢违慢,只好勉为效力,日夜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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