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秋风萧瑟,秋凉袭人。霍去病死在秋天,李夫人也死在秋天。秋天,难道就是死人的季节么?武帝心情抑郁,睁眼闭眼,总觉得有一团浓重的阴影在头顶盘旋,有一双无形的巨手在高空挥舞。阴影落下来,巨手抓下来,那么就是人的死期到了,所谓“阎王叫你三更死,无法留你到五更”,说的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时代的局限,科学的落后,决定了人的愚昧。武帝和历史上的许多帝王一样,相信神仙和鬼魅,相信它们是存在的,而且操纵着和主宰着人间世界。他登基已经20多年,迷恋皇帝的权力和尊崇,也迷恋皇帝的作为和生活。而这必须以活着、健康、长寿为前提,如果像霍去病和李夫人那样突然死去,那么,一切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因此,他决心效法秦始皇,渴望长生不老和长生不死,渴望和神仙对话,渴望求得神仙的帮助,找到一种能够不老和不死的秘方。先前,武帝结识过一个名叫李少君的方士。李少君自称活了七八百岁,曾和春秋时期的齐桓公打过交道。他云山雾罩地胡诌说:“陛下只要虔诚地祭祀灶神,就可以役使神鬼。那时再炼丹砂,丹砂可以变作黄金。
用黄金铸成酒器食具,常用便能益寿延年。然后去海上寻访神仙,再到泰山封禅,便可以长生不死,白日升天。古代的黄帝就是这样成仙的。”武帝全神贯注地听着。李少君进而信口雌黄地胡吹说:“我曾经游于海上,遇见过仙人安期生。他请我吃枣子,那枣子竟和瓜一样大。安期生和蓬莱神山的仙人是好朋友。陛下想到莱神山,最好先找到安期生。可是这位仙人脾气古怪,只有碰到脾气和他同样古怪的人,才肯现身。否则,他就隐匿起来,纵然踏破铁鞋,也是枉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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