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三,晨曦初期之刻,正在留守府忧心如焚的段达接到了诏令,圣主紧急召见。
段达喜出望外,飞奔临朔宫觐见圣主,把白发贼攻打高阳、祸乱上谷、威胁行宫等突发事件详细告知,至于白发贼为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河北北部,为何在圣主和行宫抵达临朔宫时“突起发难”,这背后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等等,所有以此为基础而进行的分析和推测,段达只字未提。
段达是圣主“旧臣”,对圣主忠心耿耿,深得圣主的信任和倚重,但正因为如此,他更要谨守臣子的本份,不能在圣主面前指手划脚、说三道四、论人长短,更不能当着圣主的面“妄议”齐王,干涉君主“家事”,触犯了政治上的大“忌讳”。
圣主一直在认真聆听,神色很平静,看不出情绪上的变化。段达禀奏完毕,毕恭毕敬等待圣主指示。圣主视若不见,坐在那里凝神沉思,眼神有些飘忽。
忽然,圣主开口说道,“河北贼祸再度猖獗,戡乱力度必须加大,以防局势恶化。”圣主不动声色地看了段达一眼,问道,“爱卿曾在河北剿贼,对河北局势较为熟悉,面对今日河北混乱之局,爱卿有何建议?”
段达迟疑不语。今日河北是混乱之局?圣主此言一出,河北承受的压力就大了,很明显圣主要“报复”河北豪门世家了。
不过想想也正常,白发贼本来在齐鲁为祸,后来又劫掠通济渠,现在突然渡河北上,转战千里到了河北北部的上谷和河间一带,迎头与圣主相“撞”,打了圣主一个措手不及,摆明了就是要给圣主和中枢一个“大巴掌”。而从目前局势来看,白发贼显然已经攻陷了高阳宫,接着又抢占了蒲阴陉,准备好了逃亡之路,如果白发贼全身而退,这个巴掌就算结结实实打在了圣主和中枢的脸上,打得圣主和中枢“鼻青脸肿”,“灰头灰脸”,十分的难堪,圣主焉能不怒?焉能不把怒气发泄在河北人头上?再说白发贼悄无声息转战千里,明显就得到了河北人的“掩护”,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此事与河北人有直接关系,圣主和中枢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但彼此心知肚明,圣主打击报复也在情理之中,河北人也只能摇着牙忍了,总不能与圣主反目成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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