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珩拨了拨身前不怎么旺盛的火堆,目光微微呆滞,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落到这步田地的。
“喂,钟无琴,你说大人会不会就这么丢下我们先走?”
隔了半晌,常珩终于放弃了这无谓的举动。
这里是虚明堂曜天,天水化作雨丝蒙蒙飘落,四处都是冰封的人像,此刻,连这火焰也冷得像冰一样了。
算上玄胎平育天,这已经是他们跨越的第九层天,整整二十四万里,常珩早已从最初的震撼变为如今的麻木。
玉止戈就像是横亘在他心头的一座山岳,当差距太大之时,他反倒生不起当初那般扭曲嫉妒的心思来。
钟无琴用内力化开手中的冻肉,笑了笑:“你不要瞎想,大人说过不会,那便不会。”
常珩恹恹地撇了撇嘴,抱着膝盖兀自怔怔地望着那一豆火苗出神。
他从一开始便很看不上钟无琴对玉止戈的盲目崇拜,然而现在倒是有些羡慕起来。
实在是太冷了,冷得他连活下去的信心都找不到。
哪怕他是法器之身,在这样宛若极寒的冰冷中也是要冻坏的。
左右还不如钟无琴,至少他有着必活的信心和强韧的意志,这一些都是能使他在寒冷中坚持更长、更久的依仗。
常珩神色茫然地抬起头,眼睛里空洞洞的,细密的雨丝砸落在他的灵力护罩上,凝结出一片又一片细小的六角冰花。
那样美,却又——那样危险。
“你若是想断掉一只手,不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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