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末独自一人留在屋内,支撑她的那股气一下子卸了。以前读那些婉转的诗词,听戏台上才子佳人因缘分合,说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她才刚刚情窦初开,就已尝到其中苦涩,不敢再往深处试探,只怕自己尸骨无存。一个人躺在被中,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不由泪湿双睫;又觉得自己太过无用,居然轻易就被男人弄得失魂落魄,连忙抬手把那一点泪意拭去。
但是到底愁肠难解,连带浑身也不舒畅起来。抱着被子进进出出,不知是不是用重了力气,肩上伤口又隐隐作痛;她闷头捂在被中,气息憋闷,头脑也昏昏沉沉;到了傍晚,又觉得下腹坠胀疼痛,腰酸腿冷,蜷起身子也不得缓解。
她想喝口热水,朦胧喊了一声,无人应承,才想起咸福不在屋内,只得自己起来烧水。双脚着地站起,丹田处猛然一股热流直坠而下,一直滑到腿上。她觉得不妙,伸手探去,摸到满手腥腻湿滑,竟是癸水突如其来。
她去年才初逢天癸,日期不准,总共也没有几次,量少日短,每次都有婢女伺候,用的是柔软亲肤的软绸,并未觉得不便。但眼下在这荒野山中,连衣服被褥都短缺,哪来多余的布巾给她接纳秽物。
这次与以往都不同,不仅腹中如塞了冰块似的冷淤胀痛,而且来势汹汹,潮涌不断。她僵硬地站在床边,坐下怕弄脏被褥,走动又怕再有血污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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