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不知何时也悄悄出去了,门扉轻掩。颖坤看着兆言憔悴泛红的双眼,一个躺着,一个坐着,视野里的人也是横着的,有种他调皮地歪着头的错觉。那些义正词严的说辞在脑子里盘旋,就是无法结成字句吐出口。奇怪得很,她对靖平能苦口婆心头头是道地说理,对着兆言却说不出来了,明明可以用来说服他的道理比靖平多得多。
两人的脸离得很近,她的声音不由放低放柔:“陛下……”
“你什么都别说,好好歇着。”他往前凑过来一点,改用双手放上来握住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用说了,你要的我全都答应你。朕会励精图治、勤勉治国,守住祖宗留下的基业,给子孙后世留一个太平江山;朕也会敬事太后、父慈子孝,妻子儿女供养抚育,尽我人子人父的责任;仁怀太子受燕人敬重缅怀,朕自当礼遇敬奠,显我大国仁主的德度风范;你舍不得他,以后你想留在燕州任职,或者在西山筑庐陪伴,我都答应你;还有你那个忠心痴情的家奴,你要是觉得一个人太孤单,不妨留他在身边服侍照料,如果觉得身份不匹配,朕也可以封他……”
他越说越急,语调凌乱,说到最后自己都哽咽难言。颖坤的手指微微一动,点在他手心里,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后面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颖坤柔声问:“这些话,是陛下的肺腑之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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