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曾经以为，他已经熬过了他此生以来最艰难的一段时光。

但事实上是，苦难从来不曾放过他。他日夜不离地守在乔恩身边，握着她完好的手，如同握着自己最后的希望，强忍着噎在嗓子里的哀嚎和眼中的泪水。

他一直觉得，嫁给谁都无所谓，那不仅仅是因为他因为容貌和长期压抑的生活而对自己的婚姻放弃了信心，更是因为他还有一个妹妹。他看到乔恩的“病”正在一日日好转，他满怀期待，认为等到她病好之日，便是他扬眉吐气之时。

现在，他唯一的牵挂却在生死线上挣扎，即便花了重金请了最好的大夫，住进最好的医馆，使用最好的药材……仍旧没有人敢肯定地对他说一句：不怕，乔恩会活下来的。

更加没有人能够保证，从这样的重伤中苟延残喘活下来的乔恩，还能够恢复神智，控制自己的情绪以及肌肉，变成一个清醒的、正常的人。

更何况，即使乔恩活下来，甚至连以前的怪病也被治好了，那又如何呢？

她将终身是一个缺少了一条腿的残废。朝廷认为官员是朝堂的脸面，有身体残缺的人都不能做官，乔恩将会被终身关在科举考场的门外，哪怕她能学得满腹经纶才华横溢。

乔思甚至听见医馆里有的小学徒在交头接耳，低声私语：“救她做什么呢？银子花了不少，救回来的却也不过是一个没用的废人。”

一个没用的废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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