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赢绵元气渐复,向皇帝告辞,离宫回府。
才回至自己府邸,门上便有人来报,司徒仲前来拜访。
赢绵那旅途疲惫尚未尽退,原本吩咐了不见一切来客,然而这司徒仲不同旁人,是不可不见的,当即吩咐请进内堂。
一时,司徒仲到来,两人久别乍逢,免不得寒暄一阵,才各分宾主落座。
赢绵见司徒仲神采奕奕,器宇轩昂,比之自己走前还要精神些,便就笑道:“前一段你大喜,我因公出海,不在朝内,不能亲去道贺,恕罪恕罪。过上两日,我必补上一份厚礼,以贺你新婚。”司徒仲笑道:“你我之间,还论这些虚礼俗套么?”赢绵又笑道:“新妇可还中意?看你这意气风发的样子,该是很好的了。”司徒仲莞尔道:“也都还好,并没半分骄横之态,不以贵势压人,比她那父亲强上许多。倒真叫人纳罕,那样的父母,竟能养出这样一个女儿来。她与她那兄弟,荣王世子赢综,真真有如云泥之别。”
赢绵听他谈及荣亲王,忆起一桩事,遂假意笑道:“你岳父待你,也总算恩遇了。你才娶了咸懿郡主,他便保你做了禁卫军副统领。这个位子,品阶虽不甚高,却是京中一等的优差。有这样一位泰山作保,你日后也必要飞黄腾达了。”司徒仲正色道:“殿下若说这个话,可见殿下白认得我一场!荣亲王素来为人如何,我自然看在眼中。即便他与我保荐了职位,日常言谈之间,却于我颇为蔑屑。他为人刚愎自负,目无下尘,这样的一个人,我怎能跟从?再则,他早有不臣之心,皇上对他颇为忌厌,早欲处之而后快。他近来又在京里闹出几桩大事,皇上面上虽不明示,只怕早已疑在他身上。所谓钢者易摧,眼下荣亲王虽然面上占了优势,实则已是身处悬崖峭壁边沿。无论于公于私,还是为前程计,我又怎会愚到目不识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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