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知道杜煦就在门那头。
她明明觉得自己是有话对杜煦说的,然而手搭在门闩上时,脑中竟只是一片寂静的空白。
她能对杜煦说什么?说她和太子之间没什么,她不喜欢太子,不想嫁给太子吗?向杜煦表白心迹,恳求杜煦娶她吗?
真是难看啊……
月娘静静的站在门前,阳春明媚的日光透过罅隙割在她的手上,暖暖的一线。可她到底还是将手收回来,默然无声的转身离去了。
那轻微的关门声落下时,杜煦才骤然间回过神来。
他拉开竹台上的门,书房里却已是人去香尽,笔墨清冷了。
月娘只想好好的静一静。
自书房出来往西南去不多远便是翠篁园,正是竹叶新绿的时候,幽僻怡然,是能令人静心的去处。
出了慈寿堂,小径旁茂密的草丛里却忽的蹿出一只兔子来。明明是它冷不丁的冒出来吓人,结果被吓住的却是它自个儿,那兔子惊在石子路上,两条小前腿儿绷直了一撑,一脸呆相的瞪着月娘,嘴里嚼的菜叶儿都掉下来。
月娘跟它对看了一会儿,终还是俯身抱起它来。
这院子里的兔子无不是雪团和水墨的后代,每一只都不知被她喂过多少回,便都不怕她。那兔子只乖乖的缩在她的怀里。
月娘抬手摸了摸它的脊背。它身上毛发洁白,阳光落上去,莹莹有光。月娘就觉出身上暖暖的,片刻后才意识到自己已是到了屋外——外间阳光普照。金乌暖人,是不别贵贱贤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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