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梦境如同冰窖，她只觉自己的身子不断地下沉，有一股莫名的恐惧不断地吞噬着她，而周身则是彻骨的寒意。

“袂儿，袂儿——”

耳畔是哥哥的声音，苏袂记得，她是和四姨娘的女儿苏甜儿一起去水榭旁扑蝶，有只蝴蝶就趴在了水榭的回廊上，甜儿说“姊姊，甜儿想要那只蝶儿”，苏袂自小疼爱这个妹妹，便答应了扑来给她。谁知苏袂刚刚走到回廊处的边沿，只觉身后被人重力一推，身子不稳就跌入了水中。她不懂凫水，只知道挣扎，可那水草缠住了她的脚踝，透过清澈的水面，她见到了苏甜儿就站在岸边，冷冷的看着她，就那样冷冷的看着她，而已。

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苏袂从梦中挣扎起来，眼圈红着。十二岁落水之事，一直是她的心病，她永远无法忘记苏甜儿那稚嫩却冷漠的看着她溺水时候的神情。王侯将相家，手足亦可杀。那次跌入水榭，是哥哥跳入水中将她救了出来，自此之后，再也不许她与府中的其他子嗣来往，哥哥教她念书识字打发辰光，时间久了，这种生活已然是种习惯。

“娘娘，你可算醒了！”绫罗趴在床边，一时心急便落了眼泪，苏袂昏睡得厉害，熬好的汤药也喂不下去，“娘娘我去端药。”

模糊的听清了绫罗的话，苏袂默默地点了点头，可那苍白的小脸却仍旧毫无血色，她慢慢记起来，自己是从行宫回来之后，为了避开太医的耳目，泼了凉水在身上。刚刚绫罗走得急，苏袂也没来得及问她现在什么时辰了，可见着床畔的烛光，只知已经是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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