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中,从皇后到宫奴侍婢一片慌忙,打着热水搅着帕子为鲁元长公主脖颈上的伤口止血。太医用过药后,再包扎好伤口,回头禀道,“长公主如今已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吕雉沉声问道。
“只是伤了咽和声,只怕未来几个月都不能进固食,也不能说话了。”
吕雉一颗心这才缓缓放回原位,想想女儿无故遭受的罪,不禁对刘敬恨的咬牙切齿,怒道,“都怪那厮,本宫日后定要将他千杀万剐。”
“娘子,”苏摩牵了张嫣的手,轻笑道,“适才跌的疼了吧?奴婢给你上药。”
张嫣怔了怔,这才感到肘与膝火辣辣的疼,苏摩上药的手势已经很轻,她却还是缩了一缩,若自己尚如此,横剑割颈的鲁元如今是多么的疼痛?
张嫣又惊又悔,恨自己的不经意,仗着知道历史的脉络,混不将和亲放在心上。如今才知道,她虽明了结果,却不清楚过程。结果只是史书上枯燥燥的几句话,其中的过程却是身边人的惊心动魄。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她怎么会这么不放在心上?
娘亲。
张嫣双眼逡巡着在殿上寻找着什么,最后落在鲁元适才落到地上的青铜长剑之上。锃亮的长剑沾染着血光被弃置在一边。
她弯腰拾起它。
青铜剑入手极沉,张嫣年弱力小,只得两只手抱着满怀,从椒房殿出来,一路拖着在长乐复道上行走。在复道上划出浅浅一道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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